说到这个,贺弘文的眼睛也是忽的变得闪亮了起来。
“我曾答应过六妹妹,说要送她一尾汉江白鲤的,此时这白条寒身鲤却是恰逢其时!”
相比较盛长权的“世兄世弟”的称呼,贺弘文与明兰之间的称呼倒是显得更为亲近些。
他右手一提,直接就将自己手里的那方棕色食盒给端到了胸前的高度,打开盖子,将里面的那条既细且长,但体态颇大的白条寒身鲤给显露在众人面前。
毕竟,这个位置方案明兰她们看到清楚。
“六妹妹,你看!”
“这就是我今日找人钓上来的白条寒身鲤!”
贺弘文的脸上露出一丝希冀之色,向着明兰说道:“六妹妹,这汉江白鲤最是适合你的了!”
“白条寒身鲤滋颜补身,最善调养妇孺底子,而六妹妹你身子骨弱,往年一到秋冬之际就会觉得浑身发寒发冷,而这正是阴虚的表现。”
“所以,六妹妹你最好是先将之……”
“……”
对于明兰身子发寒的情况,这家伙倒是记得蛮清楚的。
身边盛长权那鹰隼般犀利的眼神,贺弘文这家伙硬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依旧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向着明兰详细地唠叨着,想要与她说清楚究竟该如何去做。
贺弘文的这番“盛情”,也着实是不好让明兰拒绝,因而,她也只能是无奈地站在原地,仔细地听着他的吩咐。
而对此,品兰和盛长权两个却是各有心思地看着这一幕。
前者觉得好笑,而后者则是提高了警惕,开始以一种挑剔的眼光琢磨起贺弘文这个家伙了。
……
那一天里,盛老太太究竟与大老太太跟盛维他们说了什么,并无人清楚。
众人只记得,在贺老太太为东府的几人看过身子后,她们离去时候的表情俱都是笑逐颜开的,好似是放下了什么心结。
而盛维母子却是相反,神情郑重,似有什么东西考量一般。
自那日起,贺家祖孙也就顺势住进了西府,等待出发。
他们两家,却是准备一同沿着汉江水路返京。
……
(先更后改)
……
贺家祖孙这次进京的目的,实则就是为了要照顾他们家在汴京城里的生意。
贺家本是诗书传家的底子,但那是他们家族的根子,将来是要传给嫡长子,也就是贺弘文大伯的。
毕竟,贺弘文的大伯才是他们贺家的支柱,是承担起他们家门楣的重要之人。
因此,对于贺弘文这一脉而言,这京城里的生意,才是归属于他的。
不过,因为贺弘文的年纪尚小,所以到目前为止这生意也都是由贺老太太代他掌管的,而他们所要做的其实也不多,不过是将他们在别处收来的药材送至京城,交由那里的掌柜代售出去罢了。
说实话,贺家,或者说贺弘文这一房的主要收入,实则就是靠着这在京城里的生意。
而在京城里,贺家的生意其实主要就是在于药材之间的倒买倒卖,借由贺家与张家几十年来的人脉关系,收拢各地药材再将之贩卖于各大药铺之间,以之收拢资金,谋取钱银。
不过,贺家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所以他们家的药材不仅品质好,价格也不贵,故而极受城中众多大夫的喜爱,因此,他们家的这个药材生意倒也做的不错。
当然,最重要的则是,他们家本身也是有着坐堂大夫开着药铺的,有这一步打底,无论如何,那也不会亏本的。
另外再说一句,虽说白石潭贺家的家底不小,但大部分的家产也都是要留给继承门户的嫡长子,也就是贺弘文大伯父的,故而,身为幼子一脉的贺弘文就算是再怎么得贺老太太老两口的疼爱,却也就只能是拿到这在京城里的生意。
而这生意包括贺、张两家多年来固定的收药草路线,相熟的药农等,除此之外,还有京中郊区的一处宅邸,一间药铺。
不过,这铺子虽然只有一个,但却也堪称是日进斗金,足以养活他们那一房的人,因此,倒也能让贺弘文母子两感到满足。
贺弘文的母亲曹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常年卧病在床的缘故,所以她的性子显得极为的软弱,颇有点逆来顺受的意味。
故而,贺家这样的分配,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话要说的。
在这里说一句,因为贺老爷子跟贺老太太两个疼惜贺弘文从小就没了父亲,故而他们老两口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是讲府里的产业给分隔开了。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贺家早就已经分家了。
贺老太太他们老两口将家产分成了三份,其中大头,约有十分之六的家产归于贺家大伯父,交由他自行处理,小部分,大约有十分之三的则是归于贺弘文,现在暂时在贺老太太的手里握着。
而其余剩下的,包括白石潭书院,则还是在贺老太太他们老两口的手里,用于他们养老。
当然,待到他们老两口百年之后,这些东西则还是要交予大房的,与贺弘文这一脉无关。
而对此,贺家大伯父也没意见。
虽然说,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而言,嫡长子应当占据九成家产的,因此,贺家大伯父其实是吃亏了的,但他也不计较。
毕竟,他作为长辈也是颇为可怜自家这个侄子的,更何况,这件事儿是有贺老爷子跟贺老太太做下的决定,他一个做儿子的,想反对却也反对不了的。
更不用说,他还是个当官的了,当官,又岂能不在乎名声?
若是因为分家一事儿而闹得沸沸扬扬,那不仅是让他们贺家被外人看了笑话,就连他自己的官途也是绝对会受到影响的。
虽然他占理儿,但说出去不好听,容易让人觉得他过于孤寒,视金钱重于亲人,不可深交!
所以,于情于理,于人于己,这贺家大伯父他都会接受这个结果。
话又说了回来,贺家这一老一少此次来至宥阳,除了是应邀做客盛家之外,同时也是想着与盛老太太她们家一起走水路到京。
而这其中,却是又涉及到当今的现况。
因为官家年纪愈发大了,所以朝堂上的夺嫡之争也是愈发严重了。
不过,那些朝堂之事暂且不提,但这夺嫡之争却是渐渐影响到百姓的生活,就如这汉江,那也是兵戈四起,水匪不断。
而这通往京城的路段上就更是不太平了,其上时常会有匪患出没,故而,贺家一行人才会有对安全的担忧。
说起来,这盛老太太乃是勇毅候之女,虽然她已经与勇毅候府闹翻了,但她的身边终究还是有些得力的侯府侍卫,故而,在安全性上而言,盛家其实是要比贺家强的。
毕竟,相比较于贺家而言,盛家的队伍却是更好,也更安全些。
……
几日后,盛老太太终于是坐上了乘往汴京城的一轮大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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