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周围越来越黑，阿加雷斯看着前人的后脑勺抿了抿唇。

冰原不应该能见度这么低。

而且，周围这愈来愈浓的暗元素力……

在梦境中，再加上又是至亲至爱之人带路，阿加雷斯从未怀疑。

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前面的神明停了下来。

“到了。”

淡漠开口，薛屿踩了踩脚下的冰面。

不知何时风雪已停，整个世界似乎唯余天幕的极光是动态的。

到了？

环顾四周，加上自己对暗元素的感知，阿加雷斯可以确定的是冰面上没任何值得留意的地方。

神明用脚跟敲了两下冰面，清脆的神铃声随之响起。

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阿加雷斯将视线下移，瞳孔微微放大。

“咔咔。”

敲击冰面的声音同时在脚底响起。

隔着冰面，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人的五官。

但再想仔细看，就是连他都看不透的暗元素组成的黑雾了。

——

“你……在这里诞生的？”

恶魔双腿交叠坐了下来，仔细打量起冰面下的情景，发现下面有数不清的冰洞。

或大或小，或深或浅。

“嗯。”看不清他的神色，薛屿语气依旧很淡。

但在白团子看来，薛屿皮下已经开始鬼畜了。

果然，不出所料，它又被狗男人关小黑屋了。

六。

“这里面……”

“这里面都是我的同族，”轻轻俯身贴住阿加雷斯的背，神明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到了冰面上，视线勾勒着冰面下的鬼影，他的眸中染上半抹薄凉的笑意，“看，他在跟我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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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下离他们最近的鬼影正在龇牙咧嘴。

“那……你好？”面对未知的种族，阿加雷斯只能被薛屿牵着鼻子走，却没想到换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骗你的。”

“你。”

“他想吃了你。”感受到恶魔尾巴猛地缠住了腰间，薛屿闷哼一声，只是轻轻用指关节扣响了冰面。

鬼影安静下来了。

“神明这一族就长这样？”

阿加雷斯见男人没其他反应，向后一睨，却发现他的瞳色意料之外变成了深邃的酒红。

哪有半抹子深蓝的影子。

“都说了不是神明。”

这一刻阿加雷斯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也这么丑过？”岔开话题，恶魔嘴欠道。

“最开始我们都是一团暗元素集合，但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

这次薛屿并未正面回答。

“我们一边爬出冰面，一边借着透明的质地吞噬其他族人，过程中自己的外形也会不断完善。”

“然后……”

“然后你就被圣廷的人抓住了？”话还未说完，薛屿就被阿加雷斯打断了。

得了，他给自己圆上去了。

被这句话给噎住，薛屿叹了口气，却发现恶魔的眼中带着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看来，让你堕神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害怕被曾经窥探到的世界意识发现，小恶魔率先中止了这个话题。

薛屿只见面前人无声动了动嘴皮，刚解读出来之时就感到他的倾身靠近。

眼尾落下一抹温柔。

“别说你这个瞳色还挺好看的。”

吻了吻他的眼，阿加雷斯轻笑。

这是薛屿的诞生之地，不是神明的诞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