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将道:“这种奇怪的火铳兵,射速极快,数量众多,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碰上了,在晋西北的平阳府、龙门大桥桥头、河津渡河作战、温县、洛阳城……多次碰到过这种火铳兵。”
闯王“咦”了一声:“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闯将拿出地图,在地图上点了点他们碰到火铳兵的位置,画了一条弧线连接起来,这一条线从晋西北一直划到武关,仿佛一个圆形的边线:“您看,我们碰到的这种火铳兵,有一个明显的活动范围……”
数個贼酋凑过来一看,不由得“咦”了一声。
大伙儿都看明白了点什么。
闯将用手在地图中间一点,手指落到了西安的位置:“这些奇怪的火铳兵,是以这个地方为中心来活动的,他们的活动范围有限,不能离这个中心太远。要么是因为补给线不能拖太远,要么就是因为兵力还不够覆盖更大的范围……”
闯王:“原来如此。”
闯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想再碰到这些奇怪的火铳兵,那我们应该离这一片地区越远越好。所以,属下建议放弃入陕,我们应该转而向南移动。”
扫地王:“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太怂包了?”
闯将:“你若喜欢做英雄,去便是,但我不喜欢逞强。”
扫地王小声嘀咕道:“我才不喜欢。”
闯王一时犹豫起来,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碰上这种事情,立即无法决断。
就在这时候,旁边响起了一个阴狠的声音:“闯将,伱会不会把那些用火铳的敌人,想像得太厉害了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陕西是你们当年起事之地,是你们的老家。现在手握二十五万大军,居然不敢回家?这也太怂包了吧。你就没听说过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吗?”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转头过去看,说话是一位悍匪,名叫“一斗谷”。
这位叫一斗谷的,是流寇大军在河南才收纳进来的新义军首领。
河南这几年被旱灾水灾冰火两重天,民不聊生,一斗谷便和铁哥们瓦罐子一起掀竿而起,拉扯了大量的流民跟着他们两人混。
正好又碰上秦晋流寇入河南,便理所当然合流了。
他们两人虽然是新进来的,但有个河南人的身份优势,在河南省内活动时如鱼得水,裹胁的河南人基本上都愿意追随他们,使得他们人数多达四五万,还真不太把闯将这种老牌流寇放在眼中。
最最关键的是,一斗谷和瓦罐子两人,从来没有高家村火铳兵交过手。
无知者无畏!
一斗谷道:“你们怕这些个什么火铳兵,我一斗谷可不怕,这家伙就交给我来收拾好了。”
闯将:“别作死。”
一斗谷:“还不知道谁死呢。”
两人刚说到这里,外面一个斥候跑进来:“报告各位大哥,陕西巡抚练国事,率领着那支奇怪的火铳兵队伍,冲着商南县城过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闯将想都没想,立即道:“闯王大哥,我们向南撤,进郧西县,那些陕西兵就能不追击咱们了。”
一斗谷却道:“怕个锤子,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把这些陕西卵蛋兵全部杀个精光,然后打到西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