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明哦的一声,道:“正好,本将有一事想要问问他们。”
老监正疑惑的看着蒋子明,问到:“子明将军有何事不明?”
蒋子明答道:“属下觉得谷将军败得颇为蹊跷,可能和敌军那种能发出巨响的武器有关系。此事不搞明白,后面的仗不好打。”
老监正听蒋子明这么说,立马来了精神,谷天宇败得太快了,他正愁着怎么给江宁报讯。虽说他只是监军,但这兵败神速,谷天宇又被俘虏了,皇帝有气没处撒的话,自己也是要遭殃的。现在蒋子明说谷天宇败的蹊跷,如果能找到原因,也好跟江宁交代。赶紧让蒋子明去询问逃回来的水师军将。
“那东西圆圆的,还会冒烟。”
“都是用手扔过来的,到甲板上滚了几圈,就爆了,边上的人都死了。”
“我看到离那东西近的,浑身都是铁片、铁珠。”
“船上的木板上也都是。”
......
蒋子明、任青山、肖平神情凝重的走出水师营地,从水师兵丁惊恐的眼神和描述来看,这种以往未出现过的武器,威力十分惊人,而且目前来看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滞。
任青山一向比较沉稳,想了一下,道:“将军,我觉得战场上,武器只是其中一方面,还要看天时、地利、士气、军略。”
肖平也附和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会炸雷的武器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蒋子明和任青山听肖平这么说,都停了下来看向他,搞得肖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二位别这么看着我啊!”
任青山却是急道:“看你这老粗干嘛,还不快说什么缺点。”
肖平咧嘴一笑,道:“按照水师那些官兵的描述我发现了两点。一是那东西都是军士徒手扔出来的,那就决定了扔不远,只能短程攻击。这也跟将军描述的,水师和他们作战过程中,一开始是水师通过射击床弩和弓箭压着他们打。二是他们跳上水师的战船后,就不能使用那种武器了,显然是那种武器近距离内,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他们自己也不能幸免。那么问题就来了,假设是在陆上作战,我们用骑兵冲击,那东西太远了扔不过来,太近了骑兵很快就能冲进他们阵中,他们扔出来不是变成杀自己人了嘛?所以,对阵当中其实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只要我们的骑兵冲阵成功,那他们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蒋子明还在想肖平的话,任青山就笑着说道:“老肖,行啊,说的很有道理。刚刚老子被吓得不轻,你这么一说心里就敞亮了。”
蒋子明却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第一,通过器械把那东西扔出来并不难,你们忘了我说的对方在船上都安装了小型的投石机,难道就不能用来投掷铁球?难点应该是如何把握好时间,我想这点苏圣平早就做好准备。”
“第二,你们虽然没有看到两军交战,可从那些水师官兵的描述来看,也不能说水师就一无是处,只是没有韧性,一开始压着他们打的时候还像回事,可被人家一反击就原形毕露,败还是主要败在后期的接舷跳帮战中。可为什么苏圣平的海军人少、船少,不仅敢于直接冲阵,在一开始被水师压着打后,却还始终保持着斗志,直到取得大胜?就这一点,也不能小看他们的军士。而且,海军的成军时间晚于他的民团,海军也没传出打过什么大仗。反倒是他的民团成立这么多年以来,一路打海盗,从来没有败绩。”
“第三,你们怎么知道苏圣平没有骑兵,怎么知道他没有克制骑兵的方法?当初江宁初见,我只当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书生,将军得他相赠望远镜,却不够重视。现在我才想起来,这东西别的不说,我们老远看不清海上的战况,苏圣平只要远远的举起望远镜,就能看清战况,随时指挥部队作战。徐州再见,他就因为抗击海盗给了我惊喜,还跟我谈论了好久的练兵之道,你们不晓得,我正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改变了新军的训练方法,调整了武器配备。甚至还是因为他,新军才有足够的军饷,你们才能吃饱喝足,专心训练。上次再见时,他就已经开始预备抗击元朝南侵了,甚至不惜为此忍受我的敲诈。”
这是蒋子明第一次跟手下说自己和苏圣平的几次交往,两人不由听得有些入神。肖平是平民出身,本来就有点仇视官府的心态,这会听蒋子明说的话,不由的说道:“将军,按你这么说,这苏圣平对我新军还有恩情,与您更是多次相交,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从您话中,苏圣平似乎认定元朝会南侵,一心想要抵抗啊!”任青山倒是对蒋子明所说的新军因为苏圣平才能发军饷、吃饱饭这事比较感兴趣,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好直接开口问,只是存了心思。
蒋子明呼出一口气,叹道:“以前还觉着元朝的事是苏圣平的托词,不过从去年的事情来看,苏圣平所言非虚啊!和这样的人对阵,既是幸事也是憾事,希望接下来这一仗他能给我惊喜。”
任青山急着问道:“将军,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蒋子明道:“先守好府城,等北边来信。”说完大步离开,留下任青山和肖平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