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家去处理刘阳的事情后,闽王静下心来,重新梳理了一下近年来有关苏圣平的种种,编练民团、海军,联合商人壮大实力,从莆田大量买船,设工业园、商社发展商贸,出版报纸发表文章,戏团鼓吹民团,私自办学校,等等。
闽王是陷入了思维误区,这些事情可以说透露出古怪,但也能够理解,与自古以来的那些造反者相比,也就一个掌控军队算得上一样。其余的,除了说苏圣平不务正业,就只能说他贪财,真要解释的话,也就是一个赚钱养军。这就这一条,所谓的民团或者国民军,算上海军也才那么点人,朝廷又没给多少军饷,让苏圣平赚钱养军也是无奈之举。
总之,之前的一切都解释的通,可如今有宋管家的情报佐证,就很能说明问题,他确实有不臣之心。
早先派过去的游三和陆勇,恐怕不是被杀了,就是反水了。泉州那些世家大族竟然也从来没有消息传出,这是目前闽王除了对苏圣平手下军力之外,最为担心的一方面。难道那些海商都被蒙在鼓里,还是说装着不知道,又或者说是在帮苏圣平隐瞒?
朝廷还没南迁前,闽王府只是偏居一隅的藩王,权势是有,不过却欺负不了有朝中大臣撑腰的海商世家大族。朝廷南迁后,泉州那些世家大族一向对闽王府恭敬有加,却也从不亲近,原本还有一个辛家和王府走的比较近,可谁能想到几年前就飞灰湮灭,从大海商沦为了海盗。
自从儿子当上皇帝后,东南党同样势大,泉州那些海商除了礼节往来,怕引起朝中东南党人的误解,更不敢有什么深交。如今想要从泉州海商世家大族当中获取消息,只能通过别的渠道,还不一定能成功。
但是,不管有没有直接证据,闽王都相信宋管家报来的消息,联想到苏圣平以往的种种,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颇有一种捅破窗户纸后的恍然大悟之感。但兹事体大,要如何处理,只能写信给远在江宁的皇帝了,想想又不妥当,还是决定派人前往江宁。
刘阳从闽王府出来后,腹诽老头说话不算话,快要到家的小巷子里,一只麻袋从天而降,又被敲了一棍子,直接晕死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四方桌,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竟是当年苏圣平被内侍监抓捕到江宁时,一路跟随的信息部队员菜头,如今负责福州这边,重点盯住闽王府。
刘阳见到这一幕,心神一紧,不晓得自己得罪了哪方人马,赶紧求饶道:“好汉,不知抓小的来有何事?”
菜头呵呵一笑,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之所以请你来,只是有点好奇,想问点事情。”
刘阳如小鸡啄食般疯狂点头,道:“好汉,您想要问啥就问,小的保证有啥说啥。”
菜头咧嘴一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不是什么坏人,只要你如实说话,我保证问过之后立马放你回家。”刘阳心中流着泪,暗道你这都绑架了,还说什么不是坏人,面上只能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菜头接着说:“你这一次离家多长时间了?”
刘阳心中一惊,还是老实答道:“八天了。”
菜头哦的一声,道:“外出干什么了?”
刘阳心道,自己去办的事情可不好说,只能硬着头皮道:“掌柜的让我出去谈一门生意。”
菜头听了之后,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却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刘阳,搞得他心中毛毛的。过了一会,菜头终于开口道:“当真是谈生意?”
刘阳只能点点头,答道:“确实是谈生意,赚头比较大,掌柜的才让我单独出去。好汉,您如果看上了这门生意,小的可以给您介绍。”
菜头突然脸色一变,冷冷的道:“还谈生意,看来你不老实啊,非得我动刑?”
刘阳赶忙装着害怕的样子,道:“好汉,我当真是去泉州谈生意啊!”
听到刘阳提到泉州,菜头倒是有点相信,但这还不够,接着说:“你还想骗老子,你这小管事出去谈生意,要王府的宋管家交代你?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