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明见孙思源自然不用通报,进门就看到孙思源望着窗外沉思,日渐苍老的脸上的不知因为想到什么,腮帮一鼓一鼓。
蒋子明见状不由心酸,都说孙思源把持着十五万定边军,每年用掉朝廷近三百万两的赋税,定然骄奢淫欲、富贵非常。可谁人能够知道,十五万定边军成就了他,却也绑架了他,没看这两年因为支持自己编练新军,许多将领都主动靠近高耀太,要不是孙思源威望太高,而且高耀太无论军政上有何异议,但从来不会反对孙思源个人,否则定边军的主帅能否当稳都难说。
孙思源叹息一声,转头看到蒋子明,这才站起来道:“子明来了,怎么不叫我?”
蒋子明道:“多日未见,子明甚是想念将军,只是不敢打扰将军深思,然多思伤神,还望将军顾及身体。”
孙思源微微点头,道:“子明有心了,只是……唉,不说了,快坐下。这次回来有何事?”
蒋子明道:“本不应该就此来打扰将军,只是末将无能,也只能来跟将军求助。”
孙思源呵呵道:“子明言重了,到底是何事?”
蒋子明道:“新军的军饷被拖欠了两个月,眼看四月发饷的日子又快到了,这个月再拖欠,末将怕是也压不住闹饷的士兵了。”
孙思源哼的一声道:“我定边军何曾有过闹饷一事,不是我说你,慈不掌兵,该狠的时候就要敢于动刀。”
蒋子明急道:“将军,不是末将不敢弹压士兵,而是募兵之时就说清楚了每月发饷,能坚持两个多月,末将就已经很满意了。”
孙思源唉的一声,道:“子明,不瞒你说,暂时拖欠新军的军饷我是知道的。原本新军每月发的饷银都比老卒稍高,这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此次朝廷又……”
孙思源把刚刚崔顺奇遇到的情况和蒋子明说了一下,确实是定边军的军饷方面出了问题,而不是有意刁难。原本也不差新军几个月的饷银,可新军一年人吃马嚼,加上饷银也是要三十万两左右。如今遇到这么个情况,再要像此前那样给新军发饷难免会引起更大的问题。
孙思源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跟皇帝、朝廷说的是多要饷银用来整训新军、更换装备,可没说要额外增加军卒,再行以新换旧。如今这个理由没办法跟朝廷讲清楚,或者说朝廷实际上是知道的,这会又假装不知道,问题的包袱只能仍回给定边军。
孙思源所说的情况蒋子明也知道一二,只是那一万五千新军不仅是自己的心血,也是定边军的未来,更是越朝的未来。他不得不到孙思源这里争一争,如今看来是完全没有希望了。为今之计,要么立即执行以新换旧,要么裁撤新军,已经别无他法了。
孙思源对蒋子明提出的两策心知肚明,只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下定决心,蒋子明也只能无奈离开。
离开将军府,蒋子明顾不上回家,急匆匆的赶到苏圣平住的客栈,他完全是病急乱投医,想要看看苏圣平能不能如当年议税的时候那样,快刀斩乱麻,给自己提供点建议。
要了一桌席面,苏圣平和蒋子明相对而坐,自是一番客套。蒋子明很快将话题引到崇武民团身上。
蒋子明道:“听闻圣平所练民团,短时间之内就能成军,可有什么诀窍?还望圣平解惑!”
苏圣平赶紧说道:“大人客气了,共同探讨,解惑就不敢当了。在大人面前,在下还是那句话,民团自然不能跟正规野战部队相提并论。当然,也不能妄自菲薄。”
“民团之所以短时间内能成军,和海盗对战。没有什么诀窍,一来民团以乡人卫乡土,自然比较勇猛。当然,严格的军律约束也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