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团毕竟不是骑兵,第二天可能还要和海盗对战,万万不能不停歇的连夜赶路,急行了近五十里,刚好来到苏圣平用于训练思训部队员和其他特殊人员的庄子。
此前已经派人快马传来消息,庄子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队员才能吃些东西,衣不解带的在屋子里短暂休息。二十四日,天刚蒙蒙亮,队员吃了东西后就赶紧启程出发,这里距离府城还有一百里路,而海盗距离府城却只有三十里,他们必须赶在海盗前面到达复兴工业园。与此同时,海盗经过一夜的休息,终于在天亮后缓慢的出发了。
就在民团和海盗纷纷出发的时候,府城内已是一团乱麻。二十三日午后接到海盗再次袭扰长泰的消息后,知府陆勇和防御使童益民紧急碰面,陆勇负责紧急疏散城外百姓,童益民负责防守府城,丝毫不顾长泰到府城一线的百姓了。
陆勇把知府衙门所有能派的人都派到了城外,让民众有地方逃的赶紧逃的远远的,没地方逃的就跑进城内。但是府城外围自行聚集而成的城镇实在太多,疏散压力太大,太多民众涌向府城,导致城门大乱,反倒影响了进城速度,直到入夜还有很多人没有进城。
陆勇在自己的签押房内走来走去,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当初才会跟沈伯群(江淮党领袖)毛遂自荐孤身来到泉州,这海盗折腾了一年,最多就是抢掠一下县城。怎么别的府城都没事,第一个就是冲到泉州府城来,难道海盗和泉州犯冲不成。
陆勇通过国试之后,越朝已经南迁江宁,也一直在江宁为官。之所以会来泉州任知府,还是因为海盗袭扰崇武,秋后算账原知府去任。皇帝采纳唐海刚的建议,有意打破以地域划分党派的弊端,才调派非东南党的人来任知府。来泉州之前任工部员外郎,从未经历过战事。上次海盗也只是打到半路就退回去,这会见海盗直奔府城,心中不免着急。
陆勇自艾自怜的时候,近来颇受重用的幕僚严年敲门进来,躬身道:“大人,民众还是挤在城门,除了南城门和东北城门好一些外,北城门和西北城门依然混乱,防御使大人已经派兵去维持秩序了。”
陆勇脸色稍霁,道:“不用管他们,明日辰时就关闭所有城门,爱进不进。严先生,你说海盗怎么这么猖狂,现在可怎么办?”
严年道:“大人不必着急,据报海盗已经在三十里外停下过夜,一夜时间民众还是来得及进城的。现在关键是府城能不能防住,民众逃散太快,城外还有大量物资,要防备海盗长期围城,破坏严重的话,税额完成不了不说,朝廷物议也会不利大人,这才是大事,事后朝廷必然会追究责任。”
陆勇虽然实干不行,但是当官是一把好手,严年分析的他早已想到,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毕竟他再笨也知道府城的城墙虽然不比边城,但是海盗仓促来袭,定然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这会听严年提起,心中更是着急,道:“那严先生可有办法?”
严年想着此前收到的那封奇怪的信,信是辛家寄来的,他早年受过辛家恩惠,也是辛家运作他进入知府衙门,帮助他一步步升入衙门高级吏员。此事也只有辛海民知道,只是两人从来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往来,所以辛家倒了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受到波及,反倒还捞了不少好处。想来是辛海民把他和辛家的关系告知了自己的儿子,不然信中不会出现那个特有的标志。
奇怪的是,信中所写之事不仅没让他做什么怪事,反倒是照着信中所说来做的话,会对海盗不利。思来想去,他觉得既然确定信是辛家寄来的,而且照着信中所说的做,自己也没有丝毫的风险,这会陆勇问计,就开口道:“大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调崇武民团到府城。”
陆勇先是一愣,崇武民团打败过海盗这他是知道的,但是崇武民团顾名思义防备的只是崇武,又是所谓的民团,也不见得对童益民的帮助有多大,没见童益民从西路军带来的精锐,到了泉州反倒被本地的军队拖累,打了败仗。
陆勇思索了片刻,心想反正调崇武民团过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怎么着也是多了一层保险,民团如果能够多杀几个海盗,哪怕最后全军覆没,最后江宁那边也能交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