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人南侵前,农税每亩一斗(十斗一石,故事需要)。后来因为和元朝打仗,竟慢慢增加到一亩三斗。农民如果耕种的是自己的土地那还好说,如果耕种的是租赁的土地,加上还要给地主的地租,种田基本上不够活。再加上被官吏盘剥,生活无着落的比比皆是。农税也是南逃后才逐渐下降,但是因为每年要额外给元朝的贡赋,所以农税仍旧保持着每亩二斗的高税收。
福建、江浙等地,特别是泉州等商业发达的地区,农民种田之余可以打短工,子弟还可以经商,日子总算过得下去,对此感受不算太深。其他一些以农业为主的州府,农民可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可要维持朝廷运转和给元朝的上贡,又不得维持高税收。也许这也是元朝政府锁住越朝手脚的办法,吴朝也不能例外。但是因为土地被官吏、大户大量兼并,有官身的人又不用交税,农税每年都在下降,所以朝廷不得不重点盯住商税。
朝廷收商税主要采取定额的方式,就是中央对下面的省定额,下面的省对各府定额,府再对县定额。至于各县各府怎么收税中央就不管了,只要地方官能完成税收,比如泉州府的定额税收就是每年四十五万两,知府只要每年能完成这个数字就行。通常知府也会采取定额的办法对付各个商家,比如王家每年的税额就是两万五千两,山货行在各县的基地税额是五十到一百两不等。
除此之外,官府还有其他一些杂税,比如进城税、南门码头的船税,每辆载货的车十文到百文不等,每艘船按大小一两到五两不等。完全由守城门和码头的衙役所定,当作是商税的补充和知府衙门自己的收入。因此像泉州府城的商家,平常会老实完税,但把货栈设在外城,躲避进城税。官府对此心知肚明,算是双方默认的规则。这才导致外城的繁华。
二月二十一到了府城,安顿好之后。苏圣平兴致大开,让猴子带着好好逛了三天的府城,特别是有名的海商大街、书院街、榕城街等几条繁华的街道,从早逛到晚,看了个遍,吃了个遍。苏圣平之所以认为自己错了,是在逛了内城三天之后才有的感触。
这是一座充满商业气息的城市,这是苏圣平对泉州府城下的定义,其繁华程度不下于那世的三线城市,差别的地方无非在于人口和高楼等一些硬件。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其他府城看看,还有多少这样的城市。商业气息浓厚的环境此时更能适合自己生存,而且他敏感的发现,这里的人只注重海商和海运,难怪自己的山货行开的这么顺利,发展的这么迅速,完全是被人忽视了。
这座城市难得的是,还有一所闻名四方的泉州书院,这里毕业的学生,和福州书院一起支撑起了如今朝堂第一大党东南党。铜臭和书香一起充斥在整座城市,实属难得。
书院位于城东的河湾处,河名很容易让人误会,叫清溪河,实际上很宽,足以行使一般的货船,是支撑内城生活所需的重要运输线。书院离买好的房子只需十来分钟路程,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也是花了心思,为了方便苏圣平来回。苏圣平没有到书院里面去,只是沿着围墙走了一圈,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可书院每次只招收五十名学生,据说加上教书的先生和杂役也就住了百来个人。
报名参加考试的文书早就登记好了,完成熟悉考场的流程,尽管才过午后,苏圣平就招呼猴子回家。来府城送货多了,也跟着王三在内城潇洒过,猴子这几天充当苏圣平的向导,很是骄傲自豪。尤其是看着苏圣平似乎对府城的所有事物充满了兴趣,刚到家门,就对苏圣平说到:“圣平,这些年真对不起你,没让你到府城来玩玩,都是我们几个享受了,反正现在住到府城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逛,等你考上了书院,咱们再去见识府城的繁华。”
苏圣平听猴子说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对猴子说:“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兄弟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就府城这样的,你还在我面前显摆,就是不愿打击你。”
猴子撇撇嘴道:“我知道你比我们都有文化、有见识,可你也是从小在溪头长大,哪里见过这等繁华的都市。哦对了,你八岁之前不是在溪头的,莫非你是从江宁流落到溪头的贵公子?”
苏圣平一步走进家门,道:“我不是什么流落到乡间的贵公子,只是你这山猴没见过大锄头,才少见多怪。”
猴子不服的道:“那你这几天还逛的这么开心,兴致这么高。”
苏圣平摇头不语,朱强他们迎了过来,问到:“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苏圣平笑着道:“猴子正在跟我显摆他见识过府城的繁华,觉得这几年没让我来府城逛逛,对不起我。我正鄙视他呢。”
朱强几个面面相觑,那神情分明和猴子一个心思,苏圣平见状,无可奈何的说到:“你们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所知道的、见过的远比你们想象的多。”
朱音插话道:“我相信平哥哥的话,平哥哥什么都懂、什么都看过。”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我也相信”,一个少女满脸含笑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