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酉本就是故意气她,好诱使她体内的蛊虫活动起来的。
这会儿见她发怒,楚酉速度搭上了她的手腕:“脉搏看似强劲有力,实则是气血翻涌,虚火旺盛。里子已经糟糕透了,且体内不仅有噬情蛊,还有最少三味毒药。”
楚酉收回了手,脸色严肃的看向了沈清婼:“不瞒沈大小姐,你若再这般以毒压毒,强压下去,怕是将来你能把蛊虫毒死,余生也只能是头疼身痛,时时不得安生了。”
她自然知道!
如今噬情蛊发作的时候,她都能活生生痛晕过去,更何况以后?
但她没得选择。
眼下,楚酉倒是个救星。
但这救星是陆瑾瑜带来的,她不知该不该相信。
似是看出了沈清婼的犹豫,楚酉又笑着凑近了她些:“沈大小姐可知道我如今栖身在哪里?”
沈清婼:“……姑娘何出此一问?”
楚酉没回答,反倒又自答道:“我如今是在楚楼。”
见沈清婼瞠目结舌的,她笑的更加灿烂了些:“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楚楼,全京都最有名的花楼——”
沈清婼只觉得不可思议。
楚酉却又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当年我被污蔑为谷中的叛徒,还被冤枉杀了师傅。一气之下,我便带着师傅用毕生心血编撰的药王典籍离开了药王谷。”
“药王谷遂联合江湖门派给我下了追杀令。本来我学会了易容术,可以轻易躲避过去的,偏又爱上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是位高权重之人,能保我安然在后宅度日,我便想这样深宅度过余生也不错。可不曾想,那人知晓我的身份后,却想让我用我的血肉去炼药,以求长生不老——”
“我逃了出来,他又把我会易容的消息散播到了江湖,还放出了我仅有的几张面皮。我即便易容,也被各方追杀。生死一线间,是二爷救了我,把我收进了楚楼。”
“大小姐觉得我为何要久待在楚楼呢?”楚酉突然发问。
沈清婼对她这个同病相怜之人有了几分同情,便犹豫的回道:“可是为躲避追杀令?”
楚酉轻摇了摇头:“这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还是我觉得二爷此人对女子有着极为强烈的怜悯之心。你瞧外界都传他浪荡不羁,爱逛秦楼楚馆,却不知,这原本也就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庇护所。楚楼暗地里有暗卫守护,客人也都是有门槛的,不是随便什么江湖混子都能进去。而我,更是单纯的医者,为花楼里的女子看病疗伤,排解心事。”
楚酉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
沈清婼却在她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喊住了她:“姑娘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获取我的信任,让我心甘情愿的请你看病。”
“对。”楚酉倒也不藏着掖着,“我喜欢挑战。而你这个,是项不错的挑战。”
“所以我不想因为你对二爷的成见,而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决定来。”楚酉倒是直言不讳。
沈清婼觉得这种活法也挺好的。
哪怕被污蔑,被追杀,找到自己觉得是净土的地方,便不惧世俗眼光,坦然开始新生。
沈清婼表示受教了。
她沉默了片刻,蓦的下定了决心:“若是请姑娘医治,有几分把握?需要多长时间?”
这就是愿意相信她了?
楚酉觉得刚才也不算浪费口舌。
她重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