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
说罢,就转身偏了下头,余光往后面的草地瞥了一眼,便回头往墓园深处走了。
削瘦的背影孤漠,一袭黑衣隐没入漆黑的夜色中。
一行人有序跟在程歌身后,步子放轻,生怕动静太大,惹大小姐不悦。
她根本惹不起……
这里,是程歌十岁,小有势力之后,才买下的地方。
那阵子,程歌常常梦见院长与她说话,梦见她和其他小伙伴自由在院中玩耍欢快。
捉蝴蝶、捉昆虫、在清流潺潺的溪水中洗脚、挖院长喜欢吃的野菜野蘑菇回去。
围在灶台边等院长给他们做好吃的……对一切事物都新奇。
每当深夜疲惫的时候,程歌蜷坐在床上时,都能恍恍惚惚看见窗户上,有他们的影子,能听见熟悉的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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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之前,程歌看了无数次心理医生,最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就是复仇。
只有替他们报仇雪恨了,他们就能安息了。
现如今,大仇已报,仇人的头颅全都被程歌亲自取下,九泉之下,他们总算能瞑目了。
平整的路上。
每走一步,程歌就觉得脚下沉重一分,就像双腿挂着几十斤的沙袋,很是艰难。
三月的风很冷,但不似凛冬的刺骨。
程歌拿下手腕上的皮绳,把一头长发拢起来,微风下吹起的碎发也被她别在了耳后。
眼眶在触及到不远处,那几十个墓碑和玻璃屋时,瞬间湿润,来时的一切镇定与心理建设全部崩碎……
涌上一层模糊的雾气,鼻尖酸涩难耐,喉咙间一发紧,晶莹的泪无声落下。
脚步变得万般沉重,像是被藤蔓缠住了双腿,走不得一步。
见她身形不稳,身后随行的保镖也跟着变慢。
大小姐也是可怜人,从小被调换,被孤儿院院长捡到抚养,无忧无虑长到了五岁,又经历了那种绝望的事情……
哎。
明明从小不在身边,程夫人是最没资格嫌弃大小姐的那一个,无可救药。
如果真像程冰那样娇蛮无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大小姐还活不活了?
性子刚点儿也是一种保护啊……
就这样,程歌拖着发沉的双腿,来到了玻璃屋前。
抬手推开了门,硬邦邦又发软的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便是一个黑白相框,照片上,是一位面容和蔼、有着强烈亲和力的女士。
明明也才四五十岁,却已满头花白,和蔼的面容上岁月痕迹也不少。
目光温和,和沐浴在阳光下的洋槐树似的。
“东西放下,出去吧。”程歌眼含清泪,启着发干的唇对身后的保镖们说。
“是!大小姐。”
保镖们异口同声,用垃圾袋把盒子底套着,放在了地上。
随后,一致对程歌的后背低了低头,离开了。
不出意外,一出门,众保镖就看到了白元等一行人。
一个个全都面色深沉的站着,这一幕,可把保镖们吓得一抖。
最先反应过来的保镖很快镇定下来,对程淮低了低头,悄声道,“大少爷,要不您们先等会儿?”
“嗯。”程淮低声嗯了下,眼眸低垂。
程白目光向玻璃屋投去,眼眶里水光闪烁,心口揪疼,像是有一只手在里面生拉硬拽,宛如绞刑……
他都不敢想,到时候妹妹哭得有多伤心……
待一行人走后,程歌一滴泪又沿着泪痕落下。
程歌凝望了黑白相框上的老人一会儿,吸了口气,转身走向了小推车。
指尖微颤,提了一袋子,顺上打火机,又走向了牌位前。
终于,脱力的跪在了冰冷的跪垫上。
隐忍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院长……您很久都没出现在梦里了……”
“您、不疼我了吗……”
当然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回音。
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在此刻全都宣泄了出来。
“院长,您、知道吗?白爷爷帮我找到我的亲人了,但……我亲生父母、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