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才他有点魂不守舍,注意力全都放在沙发上的几人身上,全身心都不安。
现在回想起来,管家貌似说……有白老先生?
能出现在这儿,而且还白老先生。
那岂不是!
京城白家家主,白元?!
如此想来,‘东哥儿’脸一下白了,死白死白的。
脑子里的一根弦好像断了,瞳孔猛地一缩!
窒息涌上胸腔脑海,血液凝固,倒流!
他双腿一软,一下跪在了白元脚前,脸上肌肉紧地发抖。
“白、白老先生!我们真错了!错得糊涂!”
“我不该指使他们胡作非为,不应该让他们去闹事扰乱市场、更不该冲撞程小姐!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程小姐如果还在气头上,那、那您尽管打!”
“打到气消为止……小人不求您们什么,就求您们饶我们狗命一条!”
腿软是真的,吓得魂飞也是真的。
满脸横肉的‘东哥儿’此时煞白着一张脸,不同于往日的凶神恶煞。
不过。
白元蹙了一下眉心,略微不悦的放下茶杯。
背倚靠在后面,一身压迫感顿时散发出来,震慑力十足。
压得人头痛欲裂。
可虽然放下了茶杯,却也没说什么。
站在原地,鼻青脸肿的一群人见此情形也暗暗咽了咽口水。
莫名的寒意透过衣服钻入皮肤,钻入骨髓,发指的彻骨!
他们看了一会儿,随后互相对了下视线,之后就齐刷刷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程小姐,沈爷对不起!求你们大人有大量饶我们一命!”
他们高声齐道,看样子歉意十足,像是真认了错。
不过,依旧是一片安静,让人后脖颈一凉。
沙发上,程歌无视他们,打开了手机,准备开始打游戏。
虽然面无表情,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可浑身浓重的戾气,还是让一旁的沈君砚察觉到了,她此时心情非常不佳。
于是,沈君砚起身,绕过沙发走到程歌后面。
一双纤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重一轻,节奏性的给她捏起了肩膀。
肩上忽然传来重力,又感觉一阵酸爽舒适。
令程歌忍不住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微微阖上眼睛享受捏肩过程。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还不错。
封仁贵见她眉心舒展,就对沈君砚忍不住欣赏了几眼。
看着傻里傻气,没想到还有点儿眼力见?
而正在为其捏肩的沈君砚,见她舒心了不少,戾气也减去了几分,他眉宇间也跟着舒展些许。
不过,最初始的问题还没解决。
沉默。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东哥儿’真的快被磨死了。
就在他准备再厚脸皮求他的时候,上方总算传来了白元一声沉沉的叹息。
“扰乱市场、横行霸道、调戏小歌,这三个……都不关我的事。”
“你们的狗命也不是我能决定的,那是法律决定的。”
“我们又不是法外狂徒,还真决定不了你们的生死。”
小主,
“更何况,这其次,我也不是这庄园的主人啊?”
最后一句话说出,‘东哥儿’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死灰一片,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
他失魂落魄看着白元,张了张嘴,挤不出一个字。
什么意思?
白元……不是,那谁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难道……是旁边这位?
想着,头已经转到了封仁贵那边,两眼无光看向他。
可无奈,封仁贵皮笑肉不笑对他摇了摇头。
又不是。
又……不是?!
脑海内某一处轰得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炸开了,头晕目眩!
眼前险些一黑!
两个老的都不是!
那……难道是沈君砚?
他艰难咽了咽发堵的喉咙,如鲠在喉,浑身肌肉都在发抖。
煞白着一张脸,证实性的挪动腿,转向背面。
目光下意识略过坐在沙发上的程歌,战战兢兢看向卖力捏肩的沈君砚。
似乎注意到他看过来的视线,沈君砚弯起来的弧度收住。
缓缓抬眸,瞥向他的眸光一寒,但手下的事情始终没停下。
仅仅冷瞥了一眼‘东哥儿’后,沈君砚就冷漠收回目光。
低垂着眼落向她的肩膀,启了弧度,吐出几个字。
“也不是我。”
明明都认识,也会写,知道有多少笔画。
可此时此刻组合到一起合成一句话,就如晴天霹雳!
五雷轰顶……把‘东哥儿’轰得渣都不剩!
他陡然瞪大双眼,呼吸狠狠一滞,大脑宕机。
下意识把目光移向仅剩下的……程歌!
沙发上,程歌一身黑色简单宽松卫衣。
显得她一身松弛散漫,乌黑长发自然垂落在身前背后。
一条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另一条腿自然弯着,吊儿郎当的。
漫不经心的同时,骨子里的压迫感萦绕着她周身。
冷幽深邃的眉眼,略微上挑的墨眉,红唇张扬,面无表情。
当目光看向她的那一刻,程歌恰好缓慢睁开阖着的眼睛,冷凝着对上他惶恐的目光。
一刹那,‘东哥儿’看到了一方冰冷,深不见底的渊!
又陷入巨大飓风中呼吸不得一点,大脑窒息又充血!
不属于人类有的压迫感……
若是眼神能杀死一个人,那他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还算有点儿眼光,一眼就瞧出白爷爷气度不凡。”
程歌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又气定神闲启唇说。
一听,把‘东哥儿’半条命都快吓没了!
他迟钝了一会儿,显然没回过神。
不过很快就没有尊严的对着程歌咣咣磕了两个头。
听这沉闷的声响,估计用了点儿力。
“程小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一时没能认出您来,我也真不知道您就是……”
“是我认知浅薄,小人怎能想到您小小年纪,就是这般人物……不知者无罪,您看在我第一次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等说完,就被程歌不耐打断。
“说吧,什么时候来的D市,都干了些什么。”
“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招供。”
程歌半阖着眼睛,启唇一张一合说。
让人头皮一紧,不敢违抗。
“不过,也并非严刑逼供,但你们在我这儿,是完全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