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词离开后,范敏暗暗叹了口气,振武卫地处山西边境,孔家想做什么他怎么会不知。
在其心里,他更认同赵民望的主意,他本想等方时回京后,再找机会动手。
然而,赵家族人不见的消息令他错愕,心里更是后怕不已。
[陈默最近可是真沉寂下去,锦衣卫在华阳府查了这么久,愣是什么都没查到。]
[算了,我也学学他,看看曲阜那边到底会不会成功。]
[若曲阜不成,还有李善长,这老家伙不可能一直不出手。]
想到这些,范敏拿起纸笔,快速写了两封书信,刚准备让人送信,想到府外的锦衣卫,又将书信撕掉。
[算了!还是在后天过寿时再说吧!]
面对方时在云南的所作所为,有人破釜沉舟,有人待时而动,也有人顺其自然。
就像云南孟定府的阿佤人,他们可不管大明的政策如何,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信仰和风俗,交不交土地都无所谓,哪怕土司官刀白苗也一样。
身为土知府的刀白苗,对于儒学文化异常喜欢,得知大明派遣新的儒学教授,更是亲自迎接。
在看到张淮的第一眼,刀白苗想到了一句话:腹有诗书气自华。
[大儒啊!大儒!我一定要跟着他好好学。]
“在下孟定府知府刀白苗,敢问可是府学教授?”
张淮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正是!张淮张思节拜见刀知府。”
“张教授师从何人?怎么从未听说过!”
张淮抬头望天,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幼时跟潜溪先生启蒙、少年时在浙江学于四梅先生,后被陛下看重,在翰林院中参与编修元史。”
“潜溪先生宋濂?大明太子的老师?”
刀白苗一脸兴奋:“思节先生,你居然是潜溪先生的弟子,学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走走走,学生已经为先生备好酒菜,学生有许多问题请教。”
“何言指教?相互探讨!”
很快,刀白苗便领着张淮来到一处上百平的房间。
望着桌面上足足二十多道菜和四周服侍的婢女,张淮轻叹一声:
“吾来此是为教化孟定府百姓,今日便罢,还望刀知府不要再如此铺张浪费,一箪食,一瓢饮足矣!”
“先生大贤!往后先生的饭食便一菜一汤,必不让先生为难。”
张淮嘴角微微抽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叫你多嘴!人前显圣的代价又忘了!]
话已经出口,再怎么后悔也没用,张淮只能笑着点头:
“多谢!”
刀白苗亲手给张淮倒了杯酒,轻声询问:
“思节先生,敢问何为浩然之气,学生近日读孟子,却一直不明白何为浩然。”
“浩然即义,即羞恶之心,养浩然之气即是对羞恶之心扩而充之。”
刀白苗一脸迷茫摇摇头:“不懂!见义勇为可养浩然之气,是这意思吗?可浩然之气到底又是什么?”
“志壹则动气,气壹则动志也。今夫蹶者趋者,是气也,而反动其心。
此气你可认为是人之七情六欲,情动则心动,心动则身动此乃愚夫愚妇。
志动而后情动、身动,此乃有志之士。”
说到这,张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此乃吾个人对于孟子一书的理解,若是他人或还有别的解释。”
刀白苗低垂眼眸,良久之后才缓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