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赵民望出声打断,语气坚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了这地步,不壮士断腕不行了。
那些人死了就死了,赵家人没事就好,去外面待几年,等朱元璋死了便可以想个办法回来。
真定老家那边不用回去,福建那边你可以等到了四川再写信,让他们从海路去暹罗。
记住,等你四叔他们都到了,立刻走茶马道入滇而后再入暹罗。”
“爹,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走了,你们就走不了!”
赵民望看着赵安辅发红的眼睛,再次叹息:
“我已经活了这么久,活够了!朱元璋不比别的皇帝,他是不受威胁。
以前他不知道怎么治国,所思所为都是从史书上学的,加上李善长等人帮助,才勉强稳住了大明。
现在不同,有方时在旁提醒,宣承部抢了文官话语权,承志部减少庸官,英烈府让军队完全为其所用。
方时目前不见踪影,必定是在做比宣承部还大的事,到那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赵安辅带着哭腔应下:“儿子明白!要么等朱元璋死后回大明,要么等方时变法成功后,再看情况回大明。”
“祖祠那边找几个旁支看着,以后回来再向祖先赔罪吧!”
安排好一切,赵民望再次撕下一张纸,此次只在上面写下一个逃字并在‘逃’字下方画了个不知名符号。
紧接着,将纸张卷起来放在一个小小药瓶中。
手里握着药瓶,赵民望静静等待夜幕降临,他需要再去见吴沉一趟,用江浙读书人的命来换取赵家的命。
本来去见鲍恂最好,他既然被监视,那么鲍恂肯定也在监视范围内,鲍恂就只能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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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夜幕降临,一辆马车悄悄驶出赵府。
锦衣卫总旗李成对后面招了招手,随后有几人悄悄跟上。
“李总旗,这赵民望很久没反应,今日不仅把他儿子派出去,连他本人都行动了。”
“急了呗!或者跟工部侍郎有牵扯。”
“有个屁牵扯,他就一个儒生,被前任户部尚书范敏推荐,才得到一个四辅官之职。
傻子都知道,陛下在清理蒙元留下的官员,他怕什么?”
“你才是傻子,陛下都让我们盯着赵民望,你聪明还是陛下聪明。”
“好了!别吵了,快跟上!”
良久之后,李成发出轻“咦”声:“这是翰林待制吴沉的府邸,从来没见他来过。
钱六,你去跟蒋都尉说一声,总觉得我们要立功了。”
“是!”
与此同时,赵民望跟着门房走进府邸,半路上遇到吴府管家,门房顺势离开两人。
赵民望快速打量下四周,见没人,便将一张地契和一个药瓶塞入管家手中:
“河南五千亩土地,将药瓶送到真定府赵家,而后把你孙子带走,你只有十天时间。”
管家一脸平静,默默把东西放进袖子,然而轻微颤抖的手暴露了情绪。
不消片刻,赵民望在书房中见到吴沉,此时的吴沉脸上隐隐带着疲惫。
“浚仲兄,这么打扰你,真是过意不去。”
吴沉摇了摇头:“无碍!士振兄今日不来,过几日我也要去找你。”
“我也不饶弯,敢问士振兄,方时是否留下编修经典的章程?”
“有!”
吴沉点点头:“除了太子殿下,大概就叶书叶安行知道全部章程,刘学士也知道一二。”
“叶书叶安行?”
赵民望一脸错愕:“这是何人?怎么从未听说过?”
“四梅先生的长子,方时的师兄,目前是诸位皇子皇孙的老师,最主要是教皇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