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别想了,你肯定猜不到,这个真凶居然是男童亲娘的奸夫,而且那时候他的亲娘就在一旁看着。
甚至为了不让男童挣扎,还抱住他的双腿,最后更是她出主意将绳子放在王二家里。
王二为人懒惰好赌,脾气暴躁,心情不好时路过的狗都要踹两脚。
因此,县丞在查案时,直接把王二抓捕归案,王二受不住严刑就招了,案子也就结了。
哪知案子送到大理寺,便直接被推翻,认为王二没有杀男童的理由,经过大理寺调查,才发现原来是男童撞破他娘的奸情。
怕被人知道便伙同奸夫杀了男童,更可怕的是,这个亲娘到死都在维护奸夫。”
话落,张淮长长叹了口气:“自认为也算是见多识广,易子而食、人吃人、杀死自家女儿的,这些我都见过,但从未见过亲娘杀儿的。
那可是儿子,传宗接代的儿子,还是为了一个奸夫。
有时候我都在怀疑,这个天下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活在梦中。”
赵民言也是三观破碎,豪族出身的他不仅看重儿子,也看重女儿,根本想不到还会有杀儿一事。
沉默良久后,赵民言从震惊中回过神:
“难怪议论纷纷,这女子凌迟处死不为过。”
张淮摆了摆手:“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能在士子间流传讨论,是因为宣承部出了个问题,让天下士子回答。”
“什么问题?”
“在此案中县令、县丞犯了什么错误,母亲为何至死都在维护奸夫,若是吾等,该如何做防止此事再次发生。
邸报上说了,大明各府县选取最优答案呈上陛下御览,优异者陛下不吝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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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言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神晦暗不明:
“没想到邸报还能筛选贤才,张知县是否有答案?”
张淮摊开双手,一脸无奈:“不知道,史书上没有记载这种事,哪怕是北齐也只是逼母杀子,哪有主动杀子的。
别说我,怕是韩国公也不知道答案。”
“或许本来就没有答案,陛下只是想通过此事找几个贤才。”
“也许吧!”
两人只当此事与他们无关,并没有往深处想,然而此事乃方时所为,他从不做无用功。
过不了几天,张淮治下也会发生骇人听闻之事,这不仅仅让张淮不知所措,更会让天下读书人陷入两难之境,开始怀疑起朱子的至理名言。
正如现在的宣承部衙门中,韩宜可忍不住询问方时:
“方司柬,这安氏为何至死都在护着奸夫?老夫着实想不通。”
方时轻轻摇头:“人都死了哪里知道真正答案?
若按下官所言,该是喜奸夫成瘾了,就像吸食五石散成瘾,满脑子都是五石散,一刻也离不了。
别说杀子,就是自杀都有可能。”
“唉!”
韩宜可长叹一声:“这或许不是个例,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
桀纣之恶不至恶,人心难测,教化天下任重而道远。”
方时淡淡回应:“想要人人都是有德之士不可能做到,只要大多数是就行。
能让人议论纷纷永远是稀少的,最可怕的是司空见惯,例如王二之死无人关心,所有人都觉得冤杀王二太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