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复,你就这么把中牟县令杀了?”
蓝复望了眼吓呆的人群,又瞥了眼王政,语气森冷:
“谁敢阻止救灾,我就杀谁,任何人都一样。
王二公子,看在定远侯面子上,我给你一份功劳,你要是接不住就休怪旁人。”
王政气急:“官员说杀就杀,你还想要功劳?你以为你是谁?太子殿下吗?”
“祥符、原武、阳武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县城都安置好百姓。
独独中牟县,就因为县令怕死,周边死了多少百姓,连宣武卫将士都死了数百人。”
说到这,蓝复双目赤红:“此次灾情本可以一个百姓都不会死,就因为中牟县令,让我十成功劳去了五成。
没杀他全家,已经算我仁慈了,就算太子殿下也不会怪罪我。”
说完,不再理会王政,蓝复长刀抬起指向县丞:
“说,储仓粮食去哪里了?”
县丞也是怕了,县令说杀就杀,更别说他这个县丞,颤颤巍巍的开口:
“都卖给其他布政司粮商,具体卖给谁只有县令知道。”
所有人傻了,他们本以为最多是中饱私囊,或者官绅勾结,只要粮食在河南那就好办。
现在粮食不在河南,连名单都不知道是谁,想找人算账都算不了。
王政也疯了,双手紧握住县丞衣领,疯狂咆哮:
“你他娘疯了?黄河决堤你没见过?连河南粮仓都敢卖,真不怕那些百姓杀了你们?”
也不怪王政疯狂,他太清楚没有粮食,这些百姓会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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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百姓造反,他别说得不到功劳,说不定还要在太子那边留下办事不利的印象。
“不是只有中牟,陈留、杞县、通许等地的粮仓也都没了。”
闻言,蓝复双手止不住颤抖,嘴唇哆嗦:
“开封府的粮仓都没存粮?”
县丞低着头,轻声回道:“黄河以北应该还在,开封府黄河以南的县城大部分都卖了。”
王政双手松开,他已经知道史书上会怎么写,洪武十五年,河南饥!
短短三个字,就代表着要饿死多少百姓,现在已经不是洪水的问题了,而是粮食问题。
蓝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愤怒情绪,沉声开口:
“王二公子,接下来我要接管整个开封府,你要是敢一起担责,我就带上你完成救灾。
你要是不敢,现在就回京城,祥符县的事,我会如实上报。”
“不用说了!”
王政从怀中掏出定远侯的令牌:“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扛,我王政从不做虎头蛇尾之事。”
蓝复郑重点头:“那好,只要不发生饥荒,那么这泼天功劳足以让我两有了封爵资格。”
说完,蓝复坐在书桌前,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写下,而后递给一旁的将士:
“六百里加急,尽快送到陛下手上。”
“林山,带着太子诏书命河南都司所有卫所封锁开封府各县城,许进不许出。
即日起,开封府所有衙门由卫所接管,除了救灾所有事往后移,直至朝廷派人过来。”
话刚说完,王政急忙提醒:“粮商怎么办?这些粮商必定会趁机涨价。”
蓝复冷笑一声:“我姓蓝,方司柬是我妹夫、永昌侯是我义父、蓝溪是我义妹,对付他们,我早有办法。”
话落,蓝复对着林山继续吩咐,语气带着不属于人间的气息:
“布告整个开封府,捐献粮食者,朝廷为其书写族谱、立牌坊,将其善举传遍天下。
趁火打劫者,朝廷为其立传,日日夜夜在乡里宣扬其所做所为,三年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