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摆了摆手:“孤明白,孤的意思是加快变法准备速度,没要你现在开始变法。
不管怎么变法,都需要一批志同道合的官员,这些官员只能你慢慢去找。”
闻言,方时霎时间想到了正旦大朝,想到那个猛人。
“殿下,吏部赵尚书为人如何?能否相信?”
朱标沉默半晌后,才缓缓点头:“可以!此人与静诚先生相熟,你可以找他帮忙。”
“微臣明白了!”
赵好德太猛了,对方能把天子打下神坛,足以证明对方也是锐意进取之辈。
方时觉得自己该改变对儒家子弟的固有印象,儒家子弟个个都学易经,不可能全是腐儒。
或者说没有根本没有腐儒,只是有些读书人无法接受新的事物,当新旧观念产生冲突时,保持旧有观念的便成为腐儒。
从东宫离开后,缓缓向翰林院走去,一路上方时都在想农学子弟从哪里找。
刚进翰林院,听到了一如既往辩论声,方时没有在意,径直找到刘仲质。
此时的刘仲质正在书桌前,对着面前一本书皱眉,没注意到方时到来。
“刘学士,什么书看的这么入迷?”
刘仲质抬头看了眼,指着对面一张椅子缓缓开口:
“坐下聊,各种理念相冲突,各有各的观点,着实让人头疼。”
“这也正常,理在气先、气在理先,这都吵几百年,更别说其他。
吾等只要根据天心即民心,编修一部适合为民造福的经典出来就行。”
“此次不同!”
刘仲质轻叹出声:“大学一书,到底按原本编写还是按朱子章句编写,这是一个难题。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晦庵先生的亲民作新民,更符合未来革新,原本亲民却更符合善待百姓之政,这就是他们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的原因。”
一个将‘亲’字解释为新,一个将‘亲’解释为亲近,各有各的道理,除非子思复生,谁也不知到底何意。
“下官更希望用亲民,此书是给朝廷百官所看,最重要的是善待百姓。
若有志成为圣人,则可以自己前去观看朱子集注,朝廷百官不可能个个都是圣人。”
其实用王阳明的心学可以更好驳斥理学,然而心学也有很大的弊端,特别王阳明对格物穷理的解释,着实不适合现在的大明。
朱熹的格物穷理是研究万事万物的道,是对外的;而王阳明的格物穷理,是格本心不正,是对内的。
还是那句话,在还未吃饱穿暖的日子,个人修养永远是第二位,知行合一与格物穷理相互联合,才是方时现在想要的。
刘仲质轻微摇头:“如此一来,将来那些官员或许又会陷入抱残守缺的境地。”
“不会,易学是基础,这是每个人都需要学的,穷则变、变则通将会刻在这些人脑海中。”
“方司柬就这么看重易学?”
方时郑重点头:“一阳来复,不管是土地还是山林鱼泽,亦或者金银铜矿,我们万万不能竭泽而渔,得给后人留下些东西。
只有知道易学理念,懂得循环,知道剥极需复,才会明白乾坤毁、无以见易。
不能这么无休止的辩论,还是让陛下决定。”
“也好!如此多经典确实不能一直争论下去。”
话落,刘仲质开始转移话题:“方司柬此次过来,是为何事?”
“京营将士千字文大多都已学会,该开始下一步教学,希望刘学士安排两三个人,编修一本简单的修身书籍。”
“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