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我的这条手臂是德吉害的，我为什么不找德吉报仇。”

我低下头，以沉默回应。

“别傻了，什么报仇这种屁话也太幼稚了。我现在在贡猜将军手下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何必再说什么报仇。”

李墨说着又一次朝前走去。

我的脚步却不由得慢了许多，李墨变了，他早就不再是他，我做梦都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老实说，眼前的李墨让我有些恐惧。

我不敢再将他和之前那个单纯的少年联系到一起，我甚至不敢确定他到底是要救我还是要将我拉入另一个深渊。

“听说你去了老街的园区，是吗？”

“对。”

“感觉你也变了很多嘛，这短发不错。”

“嗯。”

李墨却突然又一次停下，转过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怎么，你不会是怕我吧？”

我本想否认，但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放心，我要是想害你又何必费这么大劲。不管怎样，当初在那条船上，你也算替我说过话，今日权当我还你这份情。”

我点点头，视线再一次落到李墨的背影上。短短三个月让他变化如此之大，我不敢想象他都经历了什么。

“对了，阿雯怎么样？”

阿雯。

无数回忆突然一瞬间涌上心头，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阿雯还在园区。”

“哦。”李墨只淡淡地应了一声，“阿雯人不错。”

“李墨，那，”我欲言又止，可到底还是没忍住心中好奇，“你女朋友唐馨馨你又见过她没有？”

“见过。”李墨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回答是不是太干脆了。

“在我加入贡猜将军队伍之后，有一次在腊戍叫鸡的时候见过，她在那家可是很红的。你知道吗，为了把她赎出来，当时我可是从军队里借了不少钱呢。军队的钱可不是随便借的，还不上那是要抵命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回国？”

“回国？”李墨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

他大笑着说道：“我把她赎出来之后转手卖到了密支那，足足赚了一倍，你说爽不爽。对了，她在的那家店离这里也不算太远，要不晚上我带你过去耍耍？她现在技术练得可是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太多了。”

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我无比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墨了。

李墨就这样一路开道，带着我们在林间穿梭。

我们之间的气氛不知何时起变得压抑了起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差不多在林子里穿梭了两三个小时，我们才远远看到前方有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