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之前给外祖母喂了颗神医所制的解毒丹,那老头性子虽有几分散漫,医术倒还是靠得住的。那药丸被他吹的神乎其神的,我离开北境的时候就顺手摸了两颗出来。”
“老太太服下你这药丸之后可曾醒来?”
宿承安摇摇头,脸上漫过失望之色:“外祖母昏迷太久,当时时间紧急,我只堪堪将药丸喂下去,告诉她今夜再去探望她老人家。又交代她若是醒来,记得千万不要再让那贼婆子靠近身边。”
他语气中带着气愤:“刚说完这些,那贼婆子就回来了,我只能匆忙上了房顶。可惜还是被那护院的男子发现了端倪,联手那个婆子给外祖母屋里点了,名为提神香实为毒香的东西,待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那贼人还在外面紧追不舍,我勉力将他打倒后,硬撑着身子才来了你这里。”
宿承安望向锦初:“那人的同伙后来也跟着一起追了过来,剩下的你就都知道了。”
锦初想了想,问道:“那你今晚是准备再去杜府吗?”
宿承安点点头。
“那你是否想过,若是杜老夫人今日不曾醒来的话,你今夜还有再探杜府的必要吗?”
说到这个,宿承安倒是自信满满:“刘神医的药很好,若是我外祖母醒来的话,我今夜不去岂不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那若是杜老太太今日醒不了呢?那细作已然有了准备,你此时再去杜府岂不等于自投罗网?”锦初皱起眉头,一脸的不赞成。
“那我也不能躲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任由那老虔婆今夜再去害外祖母她老人家。”
忆起十年前那个慈爱温和的老太太,笑眯眯抱着自己连声叫“安哥儿”时的情形,又想到昨夜那银发老太太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宿承安心里就生出了一股难耐的疼惜。
锦初理解他作为一个晚辈,看到平素敬重的长辈,被身边的恶人折腾的几乎丢掉性命时的愤怒和不甘,但此时确实不能再感情用事,免得再次入了敌人的圈套中。
她想了想试探道:“你看我是否能有进入杜府的机会?”
“你?”宿承安望着面前的姑娘,不可置信地问道。
对上男人锐利的目光,锦初坚定地点了点头。
姑娘的眼神平静又诚恳,宿承安只觉心头一热,劝解不由就脱口而出:“你我虽是故友,但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若你此番去了杜府,也就等于……”
“就等于上了你定北王府的这艘大船,此后将风雨同舟,生死与共。”锦初迎上宿承安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坚定,“只是不知定北王府是否允准小女子上去贵家这艘大船?”
宿承安身子一顿,疾声追问:“盛锦儿,你可知你做的这个决定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变动吗?”
见锦初安静点头,宿承安又道:“以你的聪慧玲珑,应是不难看出,我北境与这天子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兵戈相向是迟早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