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这一日黄昏,忙得焦头烂额的宿承安,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却难掩喜色的定北王等人。
“我儿果然智勇双全!真让为父为你骄傲!”定北王一如既往的爽朗,毫不吝啬地夸奖着自己的儿子。
跟随他一同到来的几位北境幕僚,也都喜气盈盈的上前拜见宿承安,宿承安客气的一一还礼。
待见到最后面的陈喆时,他脸上笑容明显大了几分,几步迎上前去亲热地唤道:“陈叔,您也来了?”
这般殷勤小意的姿态,惹得定北王跟几位幕僚都笑了起来。
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众所周知,世子妃对陈喆执子侄礼,关系很是亲厚。世子今日这迫不及待的逢迎劲头,肯定是为了追问世子妃的情形。
陈喆也猜到了宿承安的意图。
但看到如今的世子依然对他亲厚随意,心里也很是高兴,当下捋了捋胡须,笑道:“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世子此番能以如此小的代价,就顺利进入京城,真是可喜可贺!”
“陈叔过奖了,此番能入京,也不过天时地利加上人和,侥幸而已。”
宿承安自谦两句,又拉住陈喆,“陈叔,一路走来,辛苦了吧?走,我带你去看看您的住处。”
堂堂一个定北王世子,吩咐一声自有下人带去住处,又何须他亲自带领?
这话明显的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是托词。
陈喆微微笑了下,转身冲着定北王和几位同僚施礼告别后,跟在宿承安身后去了。
转过一座回廊,来到一处宫殿,分宾主坐下之后,挥退下人的宿承安就迫不及待的再次开了口。
“陈叔,府里可好?你来时见到阿锦了吗?她这段时间身子可好?”
“府中一切都好,有王妃主持大局,又时时关照,世子妃自然一切都好。我来之前特意去见了她,阿锦如今十月怀胎,除了身子笨拙些,精神倒是不错。”
听到陈喆这话,宿承安心下宽慰不少。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陈叔可知道阿锦的产期?她此番怀的双胎,较普通孕妇要难受许多,府医可有时时随侍在侧?仆从们可曾悉心照料?”
听着平日里神色冷峻、自带威严的世子爷,此刻竟这般全然放下身段,细细询问着锦初的一应日常琐事,陈喆心中甚感欣慰,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眼中笑意愈发浓郁起来。
“听说产期就在这半个月了。府医早已入住韶光院旁边的满翠轩随时待命,王妃精心挑选的四个乳母,和两位有经验的稳婆,也都已到了府里。”
“王妈妈跟雨杏等四个丫头,从早到晚的围着阿锦转,王妃还每日里都去探望阿锦。临走时,她还交代我转告你,世子你不用担心她,安心做好这边的事情,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
“产期竟是这半个月?”
宿承安别的话都没太在意,只皱起眉头,嘴里低喃,“不行,我得想办法回去北境一趟。阿锦此番第一次生产,她腹中怀的又是双胎,我不守着她,实在无法安心。”
“你又不能替她生孩子,回去不也是在外面等着吗?”
陈喆露出一脸的反对之色,“何况京城这般繁忙,你此刻怎能抽身而去?”
宿承安低头沉思一会,语气舒缓却又笃定的开了口:“父王和陈叔你们都来了,京城有你们在,就一切都好。我也会尽快将手上事情处理完,争取早日回幽云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