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眼中的怒火已是掩藏不住,锦初袍袖下的双手也下意识的握紧。
她深深看了眼地上的张氏,恼恨之余却也颇为费解,按说自己与她一个隔房的乳娘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何以她竟要对自己下此毒手呢?
赵妈妈已是恭声答是,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一旁坐着的宿承和急声阻止:“且慢!”
杜王妃似笑非笑地望向宿承和, 定北王则是神情凝重地端详着自己的这位才疏学浅,眼大心空的庶长子。
不由头疼起来,这孽障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宿承和瞥了眼神色冷淡的嫡母,又看了眼目光如刀的父王,心里不由萎缩了下,但看到地上发抖的张氏,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当下咬了咬牙,开口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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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母妃,同样都是一串冰糖葫芦,吃哪个不是吃?母妃若真疼惜张氏的话,将案几上的取下一颗给她吃了不就行了!”
他目光转向赵妈妈,笑道:“又何必让赵妈妈舍近求远,取那一颗已然坏掉的山楂呢?”
话音落地,张氏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宿承和!你到底居心何在?”
陈月华一把扑了过来,她双目含泪,难以置信的指着张氏,“既然都是同一颗山楂,我莹儿能吃,她一个小小的乳娘,凭何就不能吃?难道她一个奴才秧子还能高过定北王府的大姑娘不成?”
“你在胡说什么?张氏与莹儿向来亲厚,我只是不想冤枉了张氏,让莹儿伤心罢了!”
“你哄鬼呢!”
陈月华大喊一声,气得柳眉倒竖,“她一个乳娘,再亲厚还能亲厚过我这个亲生母亲吗?如今我莹儿吃了她亲手制的冰糖葫芦,已然毒发。你不心疼唯一的女儿,却还在想办法维护她一个乳娘,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最后这一问掷地有声,只惊得宿承和跳起身来,对着陈月华脸上狠狠挥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屋内,伴随着青年恼羞成怒的斥骂:“你个贱人!再胡言乱语我休了你!”
陈月华捂住脸颊,惊愕地望着面前神色狰狞的男子。
半晌,她“啊”地大叫一声,随即对着宿承和就挥起了拳头,嘴里还连声喊着,“宿承和你个混账,你竟然为了一个卑贱的乳娘,对自己的发妻动手!”
“你个贱人,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打我!”
宿承和惊怒的躲闪着陈月华的乱拳,奈何他确实身子虚弱,加上陈月华气怒之下,不管不顾的胡乱挥手,一时之间竟是躲避不过,吃了她好几拳头。
“你为了个下贱的奴才,连发妻与女儿都不顾了,我还有什么敬着你的必要!”
陈月华边打边骂,披头散发,不依不饶。
“泼妇,蠢妇,我定要休了你这个贱人!”
“休就休,你这样吃里扒外,不顾妻女的病秧子不要也罢!”
夫妻俩斥骂挥拳,乱做一团,一时竟是看呆了众人。
“还不快将她们二人分开!”
直到杜王妃的声音响起,两个粗使婆子才慌忙上前,将乱做一团的夫妻二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