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别激动!都一把年纪了,小心血压!”他真怕这些老家伙激动过头脑溢血啊。
“怎么能不激动?小子,你知道这多值钱?”四叔公板起脸,“现在市面上一坛最好的桑落酒多少钱?五百钱!十斤一坛,五十钱一斤。可一坛成本才多少?二十钱都不用!这利润……呵!”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有好几样赚钱的玩意,你就不想知道?”
“还有?好小子,还不快快说来!”刚刚还黄口小儿,现在变成好小子了,变脸之快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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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鸣仁打开盒子,取出一个小布包,将它打开,拿起一小撮白色细沙模样的物事说道:“这是细盐!”
“盐?”四叔公和三叔公对看了一眼,都急急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捏起一小撮,洒了一点点在入口。
两人表情很精彩,先是老脸皱成菊花,接着惊喜,然后皱起眉头小声问:“这个……也有秘法?”
郭鸣仁点点头,这俩老货突然一拍茶几,然后哈哈大笑,吓了他一跳。
可笑着笑着,三叔公突然停下来说道:“可唯老郭家没有盐田啊!”
听到这话,四叔公的笑声也戛然而止,生生的僵在那儿!
“这有什么关系?以酒换盐不就行了?”
“以酒换盐?”
“没错!刚刚四叔公不是算了笔帐吗?桑落酒五百钱,咱家的值多少?”
“一贯钱都不嫌贵吧!”
郭鸣仁摇摇头,“咱也卖五百钱!”
“这……会不会少了?”四叔公试探的问道。
“其实卖三百钱也可,这酒真是一般货色,成本很低!”郭鸣仁又问道:“现在市面上的盐怎么卖?”
“最贵的青砖盐三百钱一砖,一砖大概就两斤半。普通盐五贯钱二百斤。”
“对啊!十来坛酒都不用二百钱,换一袋二百斤的盐,多划算。制成这细盐会损耗三至四成,但吃得起的也是非富即贵,咱卖贵些就行!五十钱一斤,比青砖盐便宜一半。”郭鸣仁笑道:“咱大批量的跟盐铁司拿货,价钱应该能谈!”
听着郭鸣仁算这笔帐,个个都在心算,脸上都满是喜色。但他接下来一句话,浇灭了某些人的幻想。
“不要打私盐的主意,咱郭家不买不卖私盐!谁敢动这歪心思,打断双腿族谱之上除其名!”郭鸣仁很严肃,这句话说得特别重。
几位叔公都沉默不语,四叔公首先表态:“说得对,咱们可不能迷了眼!”
“没错,不能让人戳老郭家的脊梁骨!”三叔公也如是说。
郭鸣仁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二叔公,这老人家可算是族老中话语权最重的。
二叔公感觉到郭鸣仁的目光,看了郭德泽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赞同,谁敢碰私盐,就这么处置!”
听得二叔公也这么说,族人们纷纷点头。
郭鸣仁这时候才算是把控了节奏,除了郭德泽,所有人都被他带来的东西打动了!
郭德泽还不死心,“咱们武勋世家,怎可做那贱商的勾当!简直败坏家风!”
郭鸣仁撇撇嘴,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三叔还知道咱们武勋世家,就该知道养兵要钱的!咱家就是家风正,从不吃空饷,所以才得兵士们拥护!”
大晋朝实行的是世兵制,以募兵作补充。以建康守备一营为例,世兵人数是二千人,三千为募兵。可朝廷每年拨下来的军费不够啊!重重克扣,别的地方到手能有五成就算不错了。建康情况好一些,毕竟陪都,一般到手有七成。
其余的钱谁出?谁领兵谁想办法解决!以致后来地方的兵只认自己的将,谁出钱养兵,就是谁家的兵。
武勋门阀就是这么来的!
郭德江职衔是建康守备,日后若是调职,军队是跟着走的。
还有部曲,这些人才是最忠诚的亲兵,也是战场上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花在部曲身上的钱也是最多的,因为装备也是最好的。
样样都要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所以郭家也圈了不少地。现在各大世家明里暗里都搞了不少产业,当然是找代理人的。郭家再老实,也坐不住的。
最古板守旧的是郭德江,现在改变了方向,大家肯定是欢迎的。
反倒是一早就偷偷搞钱的郭德泽,现在竟然说这话,后面一众族人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这是什么?你吃饱了,却让别人饿着。
这下可好,你郭德泽搞的是私盐,烧着你尾巴了吧!?
二叔公最护着你的,看吧!护不住了吧?!
大部分族人都在看郭德泽的笑话,其实谁不知他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