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随之舞动起来。

纷飞的衣角，跟随节奏舞动的身体，如果不看众人僵硬的四肢，以及那一张张或惶恐或戒备的脸的话，倒真像个盛会。

置身事外、高处独坐的克木斯往下望了几眼，淡淡开口：

“第一支舞曲。”

乐曲陡然一变，似宁静幽深的海，暗涌不休，表面又有种诡异的平静。

与此同时，大厅的灯光猛然暗下来，一点幽绿色的光芒在舞动的人群中若隐若现。

蒲熠星睁大眼睛，看见身侧两人悄然变成了腐烂的怪物。

接着越来越多，像某种瘟疫，飞速传染。

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的模样。

“呼～”幽幽的呼气声忽然靠近。

蒲熠星回过头，瞧见对面的郭文韬眼眶脱落，皮肤鼓起密密麻麻的脓疮，细小的裂缝布满全身，每一个跳跃旋转都往外渗出血珠。

一个丑陋扭曲的怪物。

耳侧朦朦胧胧传来数道惊呼声，场上很快有了动乱。

蒲熠星却轻笑两声，反而握紧了手掌，舞步没有一分错乱。

一如既往的温热熟悉。

他们对彼此交付了全部信任，所以并不怀疑。

再说了，即使郭文韬真的变成怪物，他也心甘情愿为此献上生命。

眼前的郭文韬面色狰狞，手却顺从地给予回应。

他似乎张开嘴说了什么，但蒲熠星丝毫没有听见，只看见了尖锐的利齿。

无法交流吗？

难怪……

无需听见，蒲熠星也能猜到郭文韬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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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乎就是他们猜对了，一旦真的选择了“客人”，无论“客人”是不是真的配合，此时局面一定会让人陷入猜疑。

心一乱，舞步就会乱。

而舞步一乱，就会出局。

耳侧依旧时不时传来混乱的动静，虽然眼睛被蒙蔽，探究不到兄弟们的情况，但蒲熠星无比自信。

他们绝不会出局！

舞曲逐渐高昂，潮水一次一次拍向岸边礁石，响起怒吼声。

“第二支舞曲。”

没给喘息的时间，舞曲倏然一变，进入极其激烈壮阔的一章。

蒲熠星领着郭文韬跟上变奏的舞曲。

一簇湿漉漉的头发丝突然从二人中间穿过，随即缠绕上蒲熠星的脖子。

两人同时转头，发现四周方才奇形怪状的怪物们此时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随时要发起攻击的模样。

蒲熠星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放任的打算，眉心流淌出璀璨的光，落到头发上，激起一阵哀嚎。

面前的郭文韬眨眨眼睛，周身骤然升起数根绿色藤蔓，将扑过来的怪物牢牢缠住。

蒲熠星心领神会地放出光箭，让其肆意收割。

无论这些东西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凡是没有在舞蹈的“人”，皆是敌非友，都可以杀！

杀戮绽放，蒲熠星与郭文韬却舞动得越发热烈。

蒲熠星甚至私心觉得，这是一种浪漫——

举世皆敌，而他正牵着此生挚爱，于血池中央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