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促进麻疹发出,以透彻均匀为贵,最好先用表发之药,使毒尽到达于体表。
其次再用清利之方,使体内无余热,则可免除疹后诸多症状。
而麻疹属阳,过热则伤阴,伤阴则耗血。故疹退之后,须以养血为主,可保万全。若能依此法用药,未有危症。”
“而这葛根升麻汤,就是促进疹毒发出!”
白云子说了这么多,什么表发、清利、养血之类的,陈枫听得似懂非懂,感觉跟后世那场狂欢差不多,发烧,扛不住服药,休养、康复,是同一个道理!
但白云子说得这么专业,由不得陈枫不信,也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
“对了,这都差不多半天了,老弟怎么称呼?”白云子终于想起来还不知道对方名讳。
陈枫拱手道:“小子姓陈,单名一个枫字。扬州人氏。患儿是我侄儿,叫陈润。”
先前就跟骆宾王商量好,李重润对外一律称为陈润,以避人耳目。
提到扬州,白云子感慨道:“此次扬州兵变,百姓罹难,不知多少人如你一般离家失所,都拜徐敬业所赐。”
陈枫附和着点点头,大概有点心虚,在扬州叛乱里,自己也贡献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随便应和了几句,便借口帮幼宜姑娘煎药,溜之大吉。
其出门顺着药味,便找到了煎药处。
此时幼宜正坐着给药炉扇风,抬头见陈枫笑眯眯过来,冷哼一声,便转身过去。
见她还在生气,陈枫赶紧陪笑道:“幼宜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完其又行了一个礼。
幼宜见对方道歉态度还算诚恳,便不再计较,又以为他是来取药的,便回道:“你不要着急,这药汤还得煎不小一会。”
陈枫想套近乎,便道:“怎敢劳烦姑娘,还是让我来。”
幼宜见其想帮忙照看炉火,又想起要进屋取个东西,就让开座,递出了扇子。
而陈枫大概是想卖力表现,接过扇子刚坐下,便甩起膀子,“呼呼呼”,快速扇了起来。
只见幼宜大惊失色,忙叫道:“慢着!还是让我来吧。”
果见陈枫刚才只猛扇了几下,砂锅盖便溢出汤汁。
幼宜埋怨道:“现在只需文火慢煎,哪要武火猛攻?若煎糊了锅底,这一锅汤要报废。”
陈枫弄巧成拙,赶紧道歉。
“你这人也真是的,你能知道连先生都不知道的东西,还说看过什么本草纲目,想来也是懂点医术的,结果却连煎药也不会。幸亏我回头多看一眼。”
陈枫只得苦笑:“有些道理我是懂得,但要我做,就不一定能做的出来。”
“哼,”幼宜撇了撇嘴,道:“难道你比先生懂得还多?”
陈枫见幼宜左一口先生右一口先生的,便问道:“白先生是你……?”
两人年龄相差不大,算是同龄人。陈枫想了解情况,可她明显是白云子的晚辈,怎能在其面前称呼白云子为老哥?
只见幼宜抹了抹额头,嫣然一笑,乐道:“你这人不懂装懂,先生不姓白,他复姓司马,讳承祯,绰号白云子。你却是孤陋寡闻了。”
就在这刹那,陈枫看到幼宜伸手抹额头时,其正好露出一截手臂,真是洁白细腻。
其心中意动,终于留意起幼宜相貌。
只见她长着鹅蛋脸,面容白皙,眉毛修长,杏眼俏丽,鼻挺唇翘,下巴还留婴儿肥,虽未长开,显见将来必然绝色。
陈枫却有些吃味,又问道:“那你是司马先生的徒弟还是……?”
还是什么?是婢女?哪有人问人家是不是婢女丫头的!陈枫可不敢问,才留了半截话没说出口。
幼宜剜了一眼对方,道:“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生与家父是好友,而我自幼多病,先生又不习惯住我家。家里便让我跟在他身边,好方便调养。”
陈枫显是个贱骨头,被人剜了一眼,却咧起大嘴,笑道:“我叫陈枫,将来还请多多关照。”
幼宜见其脾气好,!也抿嘴一笑:“那以后称你陈公子吧。”
此刻却从陈枫身后传来一声:“不行,得喊师叔!”
两人看去,原来是白云子。
不解风情的白云子向幼宜责备起来:“你是我晚辈,他是我小弟,你怎能与他平辈相称?岂不是乱了辈分?”
陈枫却连连摆手,拉着白云子进屋:“咱们各论各的。走,看看陈润去,我还有事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