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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他坚定的内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一丝裂纹。因为这上面写得实在是太详细了,而且还与其他人的说法相互呼应,确实很难让人怀疑。
翻到最后一页,映入眼帘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名字,而且每个名字上面都印着鲜红的手印。他明白,这就是司马弘说的将士们的集体签名了。
他的脑海中当即闪出一个想法:难道这些全是真的?难道朕真的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他突然觉得脑袋“嗡”得响了一下,然后身体一晃,便有些站不住了。
福公公见状急忙冲上去搀着他坐回龙椅。
见此情形,一众大臣也都吓得不得了,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胶东王就站在文官队伍最前面,看得自然最是真切,刚想出声劝慰,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及时忍住了。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袖手旁观比较妥当,因为这李元吉毕竟与自己的宝贝儿子有过过节。
陛下喝了一口茶后总算缓过来一口气,然后又冷冷地盯着司马弘:“那商人现在在哪里?”
司马弘立即回答:“回陛下,那人把信塞给臣后就立马逃走了。”
“逃走了!?”陛下气坏了,当即往御案上重重一拍:“岂有此理,这么重要的人证你也敢放,我看你这左都御史算是白当了,快老实交代,这信是不是你伪造的。”
司马弘赶紧磕头:“陛下,臣冤枉啊,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伪造信件陷害忠良啊。况且臣与那李元吉素不相识,臣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啊。臣当时只身一人,没有携带任何侍从,他塞外信件就跑了,等臣看过信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追出去时,那人早就跑的无隐无踪了,所以才没有留住啊。”
陛下冷冷地开口:“司马弘,你可知欺骗朕是什么罪?”
司马弘立即磕头:“回陛下,乃欺君重罪,轻则杀头,重则满门抄斩。”
陛下冷冷一笑:“好,知道就好。”说完便大喊,“来人。”
他话音刚落,一名身强体壮的御前侍卫当即昂首阔步走到大殿中央,然后躬身抱拳:“卑职参见陛下。”
陛下大手一挥:“去查。”
“遵旨。”那侍卫当即领命离去,那战靴踩踏着大殿“咔咔”作响。
听着这阵催命似的刺耳的响声,不少御史大人的身体立即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司马弘倒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因为他确实没有说谎,他真的遇到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商人”,他知道的一切确实是这个“商人”告诉他的,还有那封检举信,也确实是这“商人”塞进他手里的。
等这侍卫走出大殿,陛下立即转过脑袋瞪着下面一众噤若寒蝉的文武大臣:“前几日那些上奏反对李元吉的人都去哪儿了,也站出来亮个相吧。”
这话一出,诸位大臣立即左顾右盼起来,有些胆子小的则猛得缩了一下身体,看样子像是吓得不轻。
见没人站出来,陛下当即将码放在旁边的一堆奏折搬到身前,然后一本一本的打开,一个一个地点起名。
被点到名字的大臣那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慌里慌张地跑出去,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等陛下念完奏折,大殿中央便又多出了二十几个跪倒的大臣,使得原本空旷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起来。而原本整齐有序的文臣队伍此时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个大臣还突兀地戳在原地。
武将这边倒是一个都没卷进来,队列依然完整如初,见此情形,陛下这才感觉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点。不过扫到这些新跪下来的大臣后,又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沉声质问起来:“前些天你们不是积极的很吗,一会儿一份奏折,一会儿份奏折,今天终于面对面了,多好啊,不正是你们一展口才的大好时机吗,可是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这话一出,下面跪着的一众大臣顿时趴的更低了。
见他们不吭声,陛下就直接点名:“崔爱卿,你是礼部尚书,最有发言权,这时候可不能装哑巴,就麻烦你来给朕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