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大隋的万年、长安、洛阳、晋阳、奉先等县县令,皆为正五品上!
无他,就是因为这些县府,其地位实在太过重要!
“哦,原来是晋阳县宰刘大人,失敬失敬!”
嘴上说着失敬,可孔颖达的屁股和表情,一点儿也没有表示出这层意思。
甚至,连个抬手作辑的样子也欠奉。
刘文静有点恼怒,于是沉声说道:
“冲远大才,天下闻名,听说皇太孙正在京师开科取士,正当是用人之际!”
“而今,却为何身处这突厥蛮荒之地?这不是有违儒教圣言?”
说完,自己拉过大方桌下面的一张凳子,一屁股就做了下来。
“哦?刘大人还知道这是突厥蛮荒之地?”
“呵呵,那我请问刘县令,你这晋阳县所领之地,何时扩至这突厥万里之外?”
“噢,我明白了,一定是刘大人雄才伟略、用文章口舌夺取了这汉时山河。”
“如此不世之功,可喜可贺啊!”
“这样的功勋,正应该禀明主上,为刘大人核功定勋、官至中枢才对啊!”
说完,伸出两只干枯的手,“啪啪”地拍了起来。
“对了,刘大人,这翁金置人口几何、田粮牲口买卖几许啊?”
孔颖达看着刘文静,发出一连串的灵魂之问。
“我,呃,这,哦……”
刘文静一时间被问得张口结舌,脸色一时白一时黑。
的确,作为一个在职的堂堂仪同三司的五品晋阳县令,此时不在晋阳官衙梳理县务、抗旱救灾,反而诡异地扮做商队账房先生,实在是有点荒唐!
“刘大人,我对你为何擅离职守来此游荡,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至于我,本来就是因病退隐虎牢关,这不被人请来看看这些前朝埋在土里的死物,算是养家糊口、苟延残喘罢了!”
“都说我孔家传圣人之学,天下为尊。”
“可是这天下顶着孔家门生之名,却行欺世盗名之事的人,也不在少数!”
“唉,咱们二人,都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自是同类无疑!”
“罢了,都是同种同源,不必客气,且在此自在呆着就是!“
“别的不说,孔老头儿保你安全,必不会有什么闪失!”
孔颖达叹了口气,自嘲地安慰彼此,算是替大家松了一口大气。
其实这时的刘文静,在知道面前之人是孔颖达后,早就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自己此行,实属机密。
可是鬼使神差,就在这个飞地的废弃翁金置烽燧里,自己一行都完全暴露在了意想不到的一个人眼中!
虽然孔颖达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可保不齐身边就有大隋白鹭寺的密探。
不管是谁,凡是有可能知道实情的人,最稳妥最应该的办法,就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就是那些白日里忙着筛灰的人、包括那个叫何虎的人,必定会在自己商队离开之后不久,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一个不留的全部灭口毙命。
这,都是李二提前准备好的后手!
可是好死不死,这何虎还得利用,而且今晚似乎还有大规模的突厥骑兵过境!
且得等一等、忍一忍才行啊!
“嗯,一定得像个办法,把这个隐患尽快除去!“
刘文静微闭双眼,喝着人家的茶,心里却是盘算着对人家歹毒的主意。
“夫子,白日里的那个古思恩王子呢?”
见两个老家伙终于消停下来,刚才吓得不敢出大气的徐娘子,终于开口询问孔颖达。
而李秀宁也抬起一双脏兮兮的脸,用一双掩不住美丽的眼睛,看向孔夫子。
她,也很好奇那个刀疤王子的去向。
“他啊,可是个自由的!”
“每天晚上,总也不见他的身影,说不定去了乌兰湖的达兰扎达加德,找他相好的去了!”
孔颖达笑着说道,神色古怪。
“啊,还有一个古……王子?”
刘文静一惊,脱口说道。
“嗯!刘公,您不知道,这契骨王子虽然长得丑,但是他很会射覆之术呢!”
“啊?”
“您别不信。下午的时候,您和二哥在外边,我和三小姐在这儿,可是见到奇观!”
“他,他竟然能猜出笔洗下的东西,还,还把那些东西的细微处,说得一般无二,真是奇了!”
“有这么神奇?他是何人?”
刘文静看向孔颖达,可看着老孔的样子,知道没有答案,于是便问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李秀宁。
“他,自称契骨王子,乃是汉朝李陵之后!”
“他那射覆之术,说是传自东方朔!”
李秀宁喝口茶,缓缓说道。
“哦,李陵之后?东方朔之传?”
“这人长什么样子?”
刘文静略一沉思,连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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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徐娘子,你看得仔细,你跟刘公描述一下!”
不知道为何,李秀宁并没有述说自己对契骨王子的印象,而是让跃跃欲试的徐娘子介绍。
“什么呀?什么叫我看得仔细?你们两个的眼神,别以为我没看见!“
“好吧,好吧,别瞪我,我说就说!”
“这身材吧,还行,比您刘公高,当然,如果不是脸上那道刀疤,估计也比您刘公帅!”
“这……”
刘文静一听,既糊涂又不满。
要知道刘文静此人,虽然马上要奔五十,但人长得英俊魁伟。
加上才干突出,所以人称刘子安!
啥意思?
就是才比子建,貌比潘安!
是妥妥的一枚中年帅……叔叔!
“哦,刘公别急!”
“他的个头就是比你高一个头,比你要瘦一点,我想想,哦,对了,脸上从这儿……到这儿,有一道丑陋的疤!”
“还有,啧啧,那双手,却是要比你的手,好看多了!”
“不粗不细,不长不短,白皙……嗯,手上虎口处,也是有老茧的!”
“老茧?”
“嗯,不过,我看着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