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芷恬从来没有见到过凤沛菡如此冷漠和傲慢,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想来姑姑是生气了。
于是她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侄女再过两天就要出发离开这里了,姑姑竟然还有心情与侄女赌气呢!姑姑啊,您还是快点多看几眼您的心肝宝贝吧,毕竟看一眼就少一眼啦!”
说完,她也不再顾及其他,直接扑进凤沛菡的怀中开始撒娇。
凤沛菡的脸色微微一沉,将手中捧着的一卷书扔到一旁说道:“丽蓉,你瞧瞧这个小泼皮,虽然机灵得很,但却总是不用在正经事上。尽是些歪门邪道的点子。”
凤沛菡不再故作姿态,将手轻轻地放在凤芷恬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
“姑姑知道你心疼你姐姐,但是你也应该明白,要顾全大局。芷妍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凤芷恬笑着回答:“姑姑,难道以为我不知道您的打算吗?其实是因为姑姑偏袒我、心疼我,舍不得让我去那个野蛮的地方受苦我都是知道的!昨日姑姑回宫前还去看了签子,阿恬跟着姑姑也去了,只是姑姑未曾发现我。那两根签子姐姐在其中的一个上做了标记。只是姑姑怕姐姐舍不得顾大哥,会临时反悔,于是将两根签子都涂了颜色。按顺序姐姐先抽,只要她抽中了,我便无需再抽了,是不是。”
“什么都瞒不住你这个机灵鬼。”凤沛菡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地笑了笑,“姑姑承认,的确是有私心,虽然你们同为本宫的侄女,但是本宫自小就更看重你。只是阿恬,去当质女不是儿戏,你这性子,去了难免是要吃亏的。而芷妍,性子温柔,以柔克刚,方可避免很多苦难。”
凤芷恬摇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凤沛菡,认真说道:“姑姑错了。姑姑您可知为什么我要抢先抽签?其实,我本意也是不愿姐姐去那地方的。她身子那样弱,去了怎么度过十年呢?这是其一。其二,姑姑昨天的举动,难免没有其他人知晓。如果姐姐知道了,必然伤心难过。纵使她本意也是要前往,但姑姑有没有想过顾家,顾相和顾离知道了又怎能不怪姑姑呢?他们会不会恨您呢?这是其二。所以,我必须得去。”
凤芷恬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道:“其三,我是姑姑的侄女,也是父皇的女儿,更是凤鳞的公主。所以我虽然小,但是心中也有自己的家国,事事都会以凤鳞为重。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任性的小女孩了,我会努力学习和成长,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姑姑,请相信我,相信阿恬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凤沛菡看着凤芷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同时也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阿恬,本宫自然知道你是个聪明伶俐、懂事乖巧的孩子,也知道你事事都为姑姑着想。可是,残血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们折磨人的手段超出你的想象。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也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姑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
说完,凤沛菡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宫女们都退下。宫殿内只剩下姑侄二人,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姑姑,我知道您曾经遭受过许多苦难和折磨,我不愿意再次揭开您的伤疤,让您感到痛苦。”凤芷恬心疼地看着凤沛菡,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然而,凤沛菡却冷然一笑,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她轻轻嗤笑道:“呵呵,那些往事啊……不过,阿恬,接下来你所听到的一切将会非常残酷,但这也许就是你未来可能面对的现实。无论多么痛苦,你都必须听完它。因为只有了解真相,才能更好地应对未来的苦难。”
凤沛菡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到那残血国,即使你是凤鳞最尊贵的公主又如何,也不过是他们的玩物和奴婢。不,甚至有一个不算太弱国家的尊贵公主当奴婢更让他们这些蛮子开心。”
凤沛菡眼神中的惊恐之色一闪而逝,仿佛如冰裂前肆意弥漫的裂痕,终于承受不住重量,碎成满地晶亮的残渣。
“阿恬,姑姑在那里受了六年折磨。你见过那南院大王萧炎了,他们国家还有一个北院大王萧隼。萧炎不喜女色,只爱打仗,而萧隼正恰恰相反,他残暴又好色,喜欢折辱人,姑姑去了没两日,便被他逼着当众跳舞。本宫是凤鳞最尊贵的长公主,怎能像个舞姬一般,于是他们便用尽一切方法让本宫臣服,包括肉体臣服。”
凤芷恬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两行泪忍不住滴在衣衫,凤沛菡轻轻擦了擦她的脸颊,“阿恬,那六年,姑姑受尽了折磨,白日是尊贵的公主,晚上却连侍妾通房都不如,被送到各个大臣那里消遣。”
“我要杀了他,等我去了就杀了他。”凤芷恬双眼猩红,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
凤沛菡看着侄女激动的样子,皱起眉头:“你看看,又开始意气用事,姑姑跟你讲这些,是要告诉你将面临的残酷,而不是让你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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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芷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姑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你以为姑姑不想杀了他吗?可是现在的我们还不够强大,不能冲动行事。”凤沛菡语重心长地说。
凤芷恬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