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谓振聋发聩,让在场所有人皆是心神大震。
吕朝贵脸色更白了几分,看了一眼唐宁后,怔怔盯着地上默然无语,似是在思索这位钦差大人为何会出此言论。
“钦差大人,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卓掌柜抬头望着唐宁道。
祸乱天下的罪名的就够大了,不过自家老爷收留前朝皇子,往大了说确实能扣上。
可这一顶中原数千年之罪人的帽子再扣下来,自家老爷今日怕不是得被逼死在这里。
“如果本官所料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吕老爷的管家,也就是福兴楼的掌柜吧。”
唐宁目光移向这位管家模样的老者。
“小人的确是福兴楼的掌柜,自幼跟着老爷,幼时是他的书童,这老了自然就是老奴。”
卓掌柜没有否认,望着唐宁承认道。
“好。”
唐宁微微点头望着卓掌柜道:“既然卓掌柜的自幼跟着吕老爷,对吕老爷和余治的事也应该相当了解了?”
“自然,老奴是老爷最信任的人,和余先……余治打交道,大部分时候也是老奴出面。”
“那卓掌柜的可否告诉我,余治见过你和吕老爷后,来这云州之地是做何?”
“他是想回山联络旧部……”
卓掌柜迟疑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和吕老爷,他是为何沦落到单人独面去见你们?”
唐宁心中暗道一句果然如此,接着问道。
“这……”
卓掌柜沉默了,不自觉看了一眼身旁的老爷。
这其中的详细原因余治跟老爷肯定说了,他只知道余治来的匆忙,具体情况他知道的并不多。
“卓同,你退下,还是我来回答钦差大人吧。”
吕朝贵对管家说了一句,两腿先后跪在了地上。
“东家!”
卓掌柜一惊,忙想要扶起自家老爷。
“卓同!退下,不用扶老朽!”
吕朝贵厉声喝退卓掌柜,抬头望着唐宁道:“钦差大人,皆是老朽之过,老朽明知余治走投无路,心中只剩下仇恨,上山联络旧部也只是想拼死一搏,却没能制止于他,还让人护他西行,险些害了万千百姓,老朽罪无可恕!”
“吕老爷,既然你想明白过来,我想你也知道,余治此人心中被仇恨所困,只要能报复陛下,他几乎不会考虑后果。
如今的大夏海疆本就不太平,觊觎我大夏财富的狼子野心之辈不在少数,余治在江南多年,对我大夏海疆薄弱之处定然也知道不少,他若和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合作,我大夏海疆焉有宁日?“
唐宁心中五味杂陈,接着再道。
“是老朽目光短浅,全然没考虑后果,老朽死罪,但凭钦差大人发落。”
吕朝贵将头叩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乞求道。
烈日炎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