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跟着老光棍汉长大的他,还真是从自个新妇身上一步步开窍,以往不过是军营里几句下流话几个下流故事,履行婚约始终是他一人作主,连唐伯都劝他另寻高大健壮的异族女子为妻。
在城镇之外的神山下,游牧打猎居所不定的异族人,天知道他曾多少个日夜观摩那些能吃生肉席地而睡的人群……
实在不如他婚约里的娇俏小姑娘半根手指。
娇俏小姑娘更是他的启蒙良师,很多方面。
“啊……”闻言望舒羞窘不堪,胸前一痛,惊呼出声,男人一下从回忆里清醒,不经意间用力伤了尖尖,她哪是那能摔耐打席地而睡的女子,汪汪含了泪。
他拢好人的衣襟,用帕子擦了擦身下,识趣抱着她安分守己,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睡吧。”
哼,睡不着!
“巴州出城便带你骑马。”压下有意见的小手。
哦,还不是很困。
“带你去打猎。”强行合上不安分的眼睛。
不,还要睁开!
如扇小睫毛频频扑闪,秦修远垂眼盯着人。两眼相瞪,眼睛不够大的先败下阵来。
呼呼!望舒翻了个身,叹气,“睡不着!”
两人坐在烘干的火堆旁看了半宿星星。
巴州城墙。
一侧是险峻的蜀山侧峰,一侧是荆河,巴州在大山大河之间夹缝而建,至险隘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队伍从此处开始,如鱼得水。战时兵闲时农的城镇,隆重迎接着他们的将军。
还吃不饱的地方,招待的吃喝玩乐望舒自是瞧不上眼,两人分开,望舒带着人马去了地里。
春耕正当时。荆水之地,河滩肥沃,只七八九这三个月冰雪洪水从蜀山直下千丈,农作物尚未成熟便早早抢收,稍晚一步,颗粒无收还频频出些人命。
如今河道保持清淤,修筑加固河坝,肥沃的淤泥在两侧河岸上造田,巴州百姓去年总算吃了几顿饱饭。
马车从田边上的军道直至河边,沿着河坝绕了一段路,又重新折返。
季守扶着人下了马车。望舒立在田头,尚有寒意,百姓便紧赶慢赶挥着固定着尖锐石块的石锄一遍遍把地捯饬得平整,土块稀碎,男女老幼和兵士一道,赤脚光膀,挥汗蛮干。
铁很贵,首先会用在兵器上,枪头,刀剑,铁甲,切割。雍州控着铁的流出,除它之外,发现铁矿同时能冶铁的地方少之又少。
还是荆城率先实现了铁锄和铁镰,还是望舒三番两次掏光家底才得以实现,工具猛,效率高,收成一大半充进了公粮仓。
田间的人纷纷好奇投来视线,有些老兵率先认出了人,就地行礼,望舒见此不再停留,上了马车匆匆离开。
“…胡壮士,那是护军将军的夫人?”
依旧行礼的兵士点点头,“对。护军将军的夫人,我们军队出发时给我们送了两车的卤肉。遥城那边丰收的晚稻就是她一人之力发银钱让村人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