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望舒除了腰酸背痛,完全沉醉在二人世界里。
直到又是一年迎春时节。积雪消融,到处湿嗒嗒的,水滴不尽。身穿粉色翻面夹袄的姐妹两抱着琴,小心翼翼扶着门下了马车,甫一进门,灶房热气腾腾,干稻杆一路整整铺设游廊,鞋面走过,不沾半点雪水。
季守得令给人推开正厅的门,冷不防高大身材从里面径直走出,“姑爷!”
“见过将军大人!”
一套蓝色修身的宽大立领袍服,利利落落,精神抖擞。秦修远点点头,定步扫一眼两位柔而不弱的伶人,南人,手上厚茧,身段灵巧,脚步轻快,打小学艺,中上颜色。
“进来吧。”头从男人身后冒出来,望舒挥手招人。人细胳膊细腿,站在厅里,青色居家束腰袍服里,白白净净的人柔柔弱弱……
一时念头闪过,他止步。
“光听曲?”
望舒不明所以看着人罩过来,不然呢,如今自己哪里还有体力转圈练舞,“对啊!”
“让秦一来陪你。”秦一便是大师姐,望舒外出秦一秦二姐妹俩贴身随护。
……秦一有武术追求,练武学术不松懈半分,自己在家躺平还要求人家来做丫鬟?
望舒不吭声,放松的时间不想和太多人共处。
沉默的结果便是男人没有出门,拿了一卷书陪在一侧。躺在摇椅里舒舒服服将腿并搭在脚凳上,两手顺其自然落在扶手上随着曲调轻打节拍,时不时摇头晃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妹妹埋头拨弦,姐姐一步一唱词,薄薄的水袖款款移动,从浓情的热恋缠绵里羞涩期待,城墙下久侯不止,时而埋怨时而焦急时而望眼欲穿,一首《子衿》吟唱得空灵通透,情丝绵绵余音绕梁。
秦修远看人连着听了三遍,又起身来学着吟唱,她声音并不如歌女清灵,但别有一番娇憨的撒娇拿捏腔调,书被搁在一侧,听人一遍遍如斥如诉跺着脚埋怨那位久等不至的小情郎。
看人停下来咳几声清嗓子,帅大个适时倒上奶茶,顺道评价:“你捏着嗓门唱,累得慌。”
娇柔做作使用假音和夹子音的望舒咕咚几口奶茶下肚,小拳拳捶他,“不付钱白听曲,要求还多……”
白嫖还高要求的秦修远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笑笑替人顺顺背。
“夫人鉴赏能力极好,嗓音需得长期吊,不急在一时。”
姐姐适时表达了见解。
吊嗓子,长期功夫下苦功去练,气息千变万化运用自如,人始终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