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儿女能骑善射,草原娃娃先学骑马再学走路,大字不识一个,数起牛马数来溜得很。
望舒对这番夸奖不接话,一夹马腹,径直沿着马道小跑起来。
“夫人,老唐私下认为我们还是尽早回城吧。牛羊转场,这野外的狼群没了食物,这夜里怕是成群出来觅食……”
前方依旧不停。
唐伯叹口气,招来大师姐,吩咐她立马安排几个人带着春杨和小娃娃回城,自己亦步亦趋跟在两个马身后,不敢放松。
等望舒从马道另一边骑马回来,春杨抱着脸肿鼻歪的季老二正准备上马车,“夫人,我们带着乐乐准备启程了。”
季老二看见姐姐挥了挥手,嘴边破了皮,她没张嘴说话,动了动,小胖手肘部也有擦伤,望舒捏了捏她的手指。
“嗯,回去吧,别用太多药粉。”止血止痛的三七药粉怕有依赖性,望舒低头摸摸季老二,“回去吧,姐姐晚两日。”
一架马车和两匹马渐行渐远,来日若有人问三岁的娃娃为何忍痛不哭闹,唐伯碾碾食指和拇指,有钱能使鬼推磨,告诉你金钱的力量。
最后两天望舒仍旧是坐在起伏的草坡上,看着远处一波一波的牛羊蜿蜒而下,羊倌们忙忙碌碌,带着帐篷皮毡颇为浩荡,有些小儿不过四五岁,羊毛袄子随意裹身,黑黝黝的小脸蛋,却端坐马上一派自然,稳稳当当控着马,嘴里有模有样吆喝着。
更远处的不知名河流静静流淌,风夹寒意,望舒裹紧厚棉披风,早上净脸的凉冻犹自耳边。
身后。完成训练的二师姐远远下马小跑着靠近,向唐伯汇报。两条颈部和腹部带着防狼铁刺甲的白松犬紧紧跟随,眼神专注,耳朵直直竖起,时刻警戒。
“师傅,弟子们都准备好了。”她微微低头着,浅蓝色的练武服和其他人如出一辙,手腕脚腕紧扎,腰背挺直,旁人看一副标准武弟子装束。唉,搞不懂夫人到底在干甚,白日里看天看草看河看牛羊,下晌还看这些,还有日落,夜里又在看星星月亮,日出也看不腻……
唐伯有些迟疑要不要上前劝一劝。从前百般劝说随风去,夫人性子我行我素,只这天气,变幻无常,霜降已过,往往一场雨夹雪突如其来,便是寒冬。
唉!跟着夫人,师傅叹气都多了。二师姐抿了抿嘴。
幸好一刻钟后,坡上的人终于起身上马,凉凉一句,“唐伯,准备回城。”
“好咧!”唐伯长舒一口气,二师姐上马从另一侧一路飞奔而下,两个月了,终于要回去了!
李婉婷上旬便提前回城,这两天听闻城里纷纷传言小表妹磕得鼻青脸肿回来了,带着儿子牛娃提了些糯米糕点和两套小女孩衣裳过门来。
看着胖嘟嘟乖乖挨着母亲身侧的牛娃,夏嬷嬷嘴角咧开,“牛娃来啦!”转头往里唤,“乐乐,你看看谁来了!”
“啊!!!肯定是表姐!”声到人到,“噔噔”几声,李婉婷抬头一看,自家表妹脸上淤青未消,但两个辫子扑棱,一套红色小夹袄精神抖擞,蹦蹦跳跳冲过来,笑着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