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雍城的几位大夫纷纷在秦修远跟前摇头,翻来覆去来来回回都是相似几句:“夫人宫寒,阴邪凝滞,胞宫瘀堵,极难有孕,坐不住胎。”
似有所想,秦修远脸色还端得住,直到:
“我能活多久?”望舒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倒感兴趣还能吃几年肉。
“舒舒!”男人极为严厉。
但几位老大夫看了看两人的地位,还是如实以告。
“夫人年纪尚轻,养养心脉,未尝不能峰回路转。”
“老先生,依你看,多久?”望舒想求一个大家都可以解脱的日期,目光如炬,语气冷静,对医师对秦修远,“我看过不下千次医师,生死早已看淡了。”
老医师悲悯,“不到两掌之数。”
五数一掌,两掌之数仅仅十年。
“庸医!”
秦修远当场就拍桌而起。
从来未见过人动怒的望舒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几位围着她的老医师倒是见怪不怪。
她捂住砰砰的胸脯,“吓死我了。”
怒气未消的男人吩咐唐叔送客,坐下来给小妇人抚背,“不要担心,医师大都滥竽充数,学艺不精!”
哦!望舒靠着他,打算想着台词去安慰一下男人。
“你要吃好睡好,等我下次去寻些真有本事的大夫过来看看。”
哦!
“这些大放厥词的庸医,胡言乱语,枉为医师!”
哦!
小伙子,你不肯接受就不肯接受呗。
夜里倒没再说想要她留着怀胎的事了,十分温柔体贴,两人相拥着,望舒颇有种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的感慨。
刺史府的马场一望无际,郁郁青青。
远处的拉玛神山,山腰以上白雪皑皑,山顶终年冰封,可见不可及,唯有它赠送的甘泉源源不断从山下一路欢腾,流经雍州各城,此处不过小小的一处支流,便滋养了一片丰茂的跑马场。
身着长袖马面裙,头系红缎带的秦期期和另两名覆着面纱的少女已经在场上跑了两圈,眼见日中将至,日头越发毒辣,而偌大的跑马场除在瞎忙活的下人之外,只她们三名姑娘。
多日如此。
秀丽看了一眼姐姐,后者跑着跑着突然捂了下肚子,“哎哟,肚子疼…”撇下两人控马回了营帐,下了马急匆匆去了茅房,样子多多少少有些狼狈。
“期期,让你见笑了,”秀丽抚住头,很为姐姐有些失礼的举止烦恼。
“秀丽妹妹,人有三急罢了。”
想起那两人白如霜雪的皮肤,秦期期提议,“日头毒辣,不如我们回去吧。改日再来。”
秀丽本对跑马无可无不可,尽一份地主之谊罢了,听闻客人要回,自是安排回城事宜。
“马场夏秋风光常在,不急一日,想来咱们随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