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帝王将相,他要畏畏缩缩下笔斟酌千万遍么,两个时辰,花都谢了。说两个时辰都是骗工钱的,爹爹和秦修远画一大幅梅花画半个时辰就完事了!”
画梅花那是胸有成竹,跟画像大不一样。只一声姑爷,季父生闷气,秦修远还没喘顺气。双双没纠正话。
“爹爹,你上次喝小酒唱小曲那花姑娘在哪里找的,今晚也安排个唱来听听。”
那还了得!
季父立马又转过身去看晚霞满天下的热闹街市,望舒盯着他的背鄙视他,看向秦修远,让他介绍下。
秦修远如何得知,这望仙楼还是第一回来,平日里孤灯冷影,哪里有小酒喝小曲儿听……
说着站起来,“我去问问店小二。”
整个人熟得不能再熟了,脖子都红彤彤的,望舒有点好奇人的身子是不是也跟着红温了。
最后是季父自告奋勇去找店小二,毕竟女儿请客,爹爹也是主人,哪能劳动客人的道理,何况,绝不能让臭小子知晓怎么找花姑娘的!
画师到了,两位歌女也到了,菜品陆陆续续上齐。
糖醋小排,葱爆牛肉,手撕椒麻鸡,红烧兔肉,红烧乳猪,猪肚参汤…
琵琶一遍遍奏起庆功宴曲,季父举杯,四人齐齐碰杯,乐曲在前,只管摇头晃脑品酒吃菜。望舒以汤代酒,猪肚参汤喝下去全身暖融融的,乳猪皮酥脆肉香嫩,小排甜酸可口,牛肉葱香肉嫩,椒麻鸡和兔肉一般般。
季父更偏爱这两道,“这兔肉鲜嫩可口,椒麻鸡麻醇咸香,清爽可口!”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些。”贵确实有贵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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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喝了半碗汤,小声劝娘亲:“娘亲,别扫兴嘛!挣银子辛苦,不就是为了花银子乐呵乐呵么!要花银子也心疼,人哪有一刻舒爽,还不如旺财那条狗雪地狗刨快意呢!人生能有几个今宵,今朝有酒今朝醉,对酒当歌,对曲当舞,享受当下!”
正专心作画的画师听了这一番话,有些惊异抬头看看说话的姑娘,或是想不到这个姑娘年纪轻轻,如此通透。
随着琵琶节奏加快,音符跳跃迅速,欢快的节奏,望舒这次不满足摇头晃脑了,站起来随意随性拎着裙摆转圈圈,彩带飘飘,衣裙飞曳,襟飘带舞,铃声串串,凌空洒然。
被这欢快气氛感染,季父对着娘子说了句耳边话,拉着有些扭捏的季母跳起当年他们相遇的那支踏春舞。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老师孔子询问曾点的志向,曾点说“在暮春时节,春天的衣服已经做好穿上了。约上几个成年人带着几个孩童到沂水里游泳,在舞雩台上吹吹风,最后尽兴了,一路唱着歌儿回来。”
中途心动眼动不敢行动的男人被未婚妻强行拉起来,时不时拽紧她伸过来的手,配合她时而转圈,时而后仰,秦修远此刻和大圣先师孔子一般,心底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包厢门外,夏嚒嚒和唐伯相视一眼,放弃敲门敬酒,和季守端着酒杯下楼了。
季家两口子手牵手在跳踢踏迎春舞,小姑娘转得飞快,周身彩带飞舞,裙摆腾腾,似乎知道有人会拉着自个,只顾着转,头晕要倒了自有人接住,接住她的人微笑看着她在玩。
她在闹,他在笑,爱意不遮不掩,心意相通。夏嚒嚒捂住蹦蹦跳的胸口,突然想起那走了好些年的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