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读后为此公感慨不值,本有一番成就却未能安度晚年寿终正寝,而死于非命,此书的流行,他本人亦未能亲眼目睹。而有人认为作为前朝官员,国破山河不在,文人风骨,自是家国一体,不侍二君,寄情于山水方可慰藉不得志之苦闷,失足时年已古稀,早已乐天知命。至于死后书籍流行,也算在历史留名了,不枉此生。
望舒挺羡慕作者的,年轻时以科举出仕,为官二十余载,影响一方百姓,攒下不少身家,国家换代了,他也老了,拿着万贯家财带着儿子游山玩水,写写记记,父子对酌,吃喝玩乐十几年,无病无痛一下子摔死。发行的着作又给儿子挣下大笔钱财,自己也留了名声。
虽是山河锦绣,自然景观和历史景观之外,父子俩寻访问路时不时遇百姓家庭因战乱失去青壮年,或者妇女遭殃,因饥荒而人烟荒芜,地里野草杂生。有些较为偏远的地方影响较小,却也子女成群,终日劳作,只得温饱,一一记录下来。作者每每凭前朝官身借宿当地豪绅之家或富农之家,哀民生之多艰,不住发出感叹:天下苦战久矣,民苦久矣!
如今周氏大良朝藩镇割据,作为最强藩镇中心城市,遥城源源不断接纳从各地而来的灾民,一一安置在外城,其野心勃勃,雄心昭昭,可见一斑。唯一的异姓王秦大将军统辖西北,现年不过四十出头,五位成年儿子年龄从十几到二十多不等,均是马上能手,不乏能文能武之人,虎狼将成,只待山林,更别说底下还有好几个十岁左右的儿郎了。多少有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暴风雨来临前是宁静的。原主挺想父母多生一个弟弟,望舒却觉得季父季母明智,乱世之中,百姓如草芥,少些负担,好好活在当下就是安仁乐道。
游记所记,易子而食,人皆相食何等可怕!把她扔来乱世当炮灰,真想对天咆哮!
秦修远一刻钟之内已经第四次听到桌角那颗黑脑仁传来叹息声,看得出来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思考里,自打圆脑仁定在那里,期间均不受他二人交谈说笑,翻书抚掌用茶等等杂声影响,看书之专注,可见一斑。季父自然也看到了,得意地捋捋小胡子,示意由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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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叹一声,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就这样吧!望舒伸直腰起来才知手脚僵硬麻掉了,又跌回原地去,忙叫唤看向自己的季父,“爹爹,快来,痛啊!”
季父跑过去替她揉着,待女儿一阵鬼哭狼嚎终于消停,“下次还是去榻上倚着看,中途换些姿势,这血脉久坐淤积,受累!”
“这书挺有趣的,我都迷进去了。”望舒伸伸懒腰,看两人习练的字帖。秦修远慢慢避了避,让出位置方便她看。
“有趣?乖女儿频频叹气莫不是伤心那作者失足山崖?”
望舒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伤心自己十次八次都不会伤心那个作者半次,“作者都人生七十古来稀了,功名利禄吃喝玩乐都过瘾了,我还自作多情心疼他?他不死在山崖里,说不定吃口饭噎着也就蹬腿了,死在山崖还自在些。”
越说越觉得原主父母可怜,“咱们要伤心下自家吧,古来稀诶,家里谁能有那长寿命!我铁定无了,娘亲看着不成,爹爹指不定吧!”
被妄议姓名的季父:……转头想想,也是这个理。还不如可怜自个呢,“爹爹肯定是随你和娘亲的。发白齿松目瞎耳聋,倒不如潇洒求去!”
“秦修远,你的字真不错!”望舒有点被惊讶到,现代互联网上网可知天下事,书法中她尤其爱好行草,也看过一些名家作品,秦家gie gie正是挥毫了在这个时代被直接号称古往今来第一才子王勃的巅峰名作《滕王阁序》,越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