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枪一挺，像一颗子弹一样飞速射向大汉的大鼻子。

大汉举起大铜锤一挡，“当！”

一声巨响，大汉被震得噔噔噔后退三步，双臂发麻，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小仙人已经原样放大，变成了和他一样高的大仙人，一杆一丈长的霸王枪扛在肩上，红袍鹤发，道骨仙风。

“何方妖孽，……”大汉话还没说完，壶仙手中的霸王枪一抖，一招大漠孤烟直刺他的面门，大汉赶忙用锤去挡。

壶仙紧接着又是一招金鸡乱啄，然后又是一招大漠孤烟跟一招金鸡乱啄，还是一招大漠孤烟跟一招金鸡乱啄，就像电唱机出了故障一样，快速循环播放。

“唉……明天你还是抽空把枪法教全了吧，太没劲了。”妖媚勾魂的声音打了个哈欠。

大汉手忙脚乱地舞动巨大的双锤，上格下挡，左支右绌，却没有听见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一声都没有，大锤就像打在空气里。

明明知道枪从哪儿攻来，要刺他哪里，大锤舞得像车轮一般，却怎么也碰不着枪尖。

“噗噗噗噗噗噗”，瞬息之间，大汉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枪，被戳得浑身是血，硕大的身躯向后倒去。

没等他倒到地面，炼妖壶红光闪烁，发出无与伦比的巨大吸力，彪形大汉在空中飘起，硕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壶口，壶口自动变大，将他整个吸入壶内。

壶中仙身形瞬间变回了三寸长，着急忙慌跟着掠入壶口，悬浮的壶盖落向壶口，砰的一声合上了。

这次也没听到那声嘚瑟的饱嗝。

当当两声，大铜锤掉在地下，一根红绫从地字号窗棂妖娆地飞出，卷起铜锤收了回去。

“忘了问名字了，也不知道杀的是谁。小仙儿你下次说开场白的时候记得加上一句‘来者何人’哈。”妖媚勾魂的声音又打了个哈欠，“困死了，睡觉睡觉。”

-

日上三竿，炊烟从烟囱里缭绕而出，向天空中缓缓飘荡。

整座客栈静悄悄，既没有客人，也看不见一个伙计。

舒琪从地字号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进了厨房。

“你们杀人的时候也不把厨师留下，又要劳烦本宫给你们做饭。”

厨房里早已是热气腾腾，宣谕使大人拉着风箱，两名千牛卫正忙里忙外。

“饭已经煮好了，水也烧开了，菜也洗好了，就等大师姐掌勺做菜了。”王力弘谄媚地说。

舒琪不耐烦地说：“出去出去，伺候你师父去，别在这儿烦我。”

王力弘和沈腾窜出厨房，并没有去伺候师父，而是挨个房间收拾战利品去了。

师父有丫鬟伺候，哪轮得到俩糙老爷们。

饭菜上桌，张哲翰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出现在大厅里。

还没动筷子，沈腾取出一个包袱递给张哲翰：“这是那员铜锤将的东西，此人叫孙孝哲，安禄山的养子，契丹人。”

在安禄山手下的十八叛将中，就属这位孙孝哲比较特殊，他本来就是契丹人，靠着母亲和安禄山的关系当上大将，虽然打仗不行，但很会来事，其他的养子都是将军，就他异性封王。《旧唐书逆臣传》“孙孝哲，契丹人也。母为禄山所通，因得狎近。及禄山僣逆，伪授殿中监、闲厩使，封王。“这位仁兄性格也是相当残暴，进入长安之后，曾大肆杀害李唐皇室。

屋里在吃饭，屋外一人一壶，飘飘忽忽，也在快乐地“吃饭”。王力弘把收来的武器盔甲全部扔在了院子里，壶仙吃完之后又去了后院马厩，除了自己的十匹马，把其他几十匹全吃了。

吃饱喝足，准备上路。出发之前，按杨贵妃的要求，张哲翰在院子里把高家枪法从头到尾打了一遍，壶仙看完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像舒琪她们学功夫的时候那样跟着打，甚至照着演一遍的姿态都没有，只是依然负手而立。

张哲翰并不在意，反正我教完了，会不会就是你的事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取出颜杲卿送的瓷瓶递了过去：“壶仙你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壶中仙接过瓷瓶，摇晃了一下，打开瓶塞闻了闻，又倒了一滴在手上，伸出舌头舔了舔，说道：“这叫光明水，是治疗眼疾的神药，不过……”

“不过什么？”张哲翰知道剧情可能就在这“不过”里。

“光明水是按药王孙思邈的《千金方》配制的，但这瓶光明水却被动了手脚，表面上很难看出来，但效果适得其反。”壶中仙说完，飘回壶里睡觉去了。

“那么没礼貌，连谢谢都不说一声，拽什么拽，看我不揪你小丁丁。”舒琪碎碎念着，收起炼妖壶。

看来小丁丁的糗事要被一直念叨下去了，壶仙在两个丫鬟面前会一直抬不起头。

张哲翰拿着瓷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