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昌微微一笑:“澹兄言重,我非圣人,不敢言济世。但我以为,商人若能洞察时局,顺势而为,未尝不能成推动历史之轮。然仅靠商业之力,尚显不足。”
夙鸢向来心思敏捷,眼光流转如星:“这天下,能让人一展宏图,又能满足无尽欲望的,唯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夙鸢斗胆猜测,金老爷所求,莫不是此处?”
金德昌闻言,神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
他看向夙鸢,眼中既有赞赏亦有警惕:“夙大小姐果然心思敏锐,不错,我金德昌虽为商人,但心中亦有凌云之志。”
澹尚伦神色一沉:“我澹家只做生意,绝不沾权力二字。”
金德昌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在澹尚伦和夙鸢之间流转:“澹兄,这世间万物,唯有权力可掌控一切。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随时可能被舍弃。而手握权力,便能主宰他人命运,决定天下走向。”
夙鸢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金老爷所言虽有道理,但权力之路充满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且自古以来,多少人因追逐权力而落得悲惨下场。”
金德昌冷哼一声:“富贵险中求,若没有胆量去拼,又怎能成就大事?”
澹尚伦连连摇头:“金兄,你已被权力迷了心智。我等商人,只需在商言商,安稳度日便好。卷入权力之争,只会带来无尽的灾祸。”
金德昌却不以为然:“澹兄,你太过保守。如今这天下局势变幻莫测,若不趁机抓住机会,日后必然后悔莫及。”
夙鸢:“……”
一时之间,三人各执己见,气氛僵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一小厮匆匆跑来禀报:“老爷,外面来了一队官兵,说是要见金老爷。”
大邓首富金德昌冷笑一声:“这麻烦事还真是多,在下先行告辞。”
金德昌走后,澹尚伦皱着眉头,满脸不悦:“这金德昌一心只想着权力,迟早惹出大祸。我们商人就该本本分分做生意,他却偏要趟权力浑水。”
夙鸢唇角微微牵起,轻声安慰道:“澹老爷莫动气。人各有志,如今局势复杂多变,远离权力之争,方能保家族安稳。且您在商界地位举足轻重,专心经营,定能将生意做得更红火。不必为他人的选择烦恼。”
澹尚伦听后,神色稍缓,微微点头:“夙丫头说得有理。罢了,不去想他。”
他挥挥手,吩咐下人准备歌舞。
不一会儿,悠扬乐声响起,一群身姿婀娜的舞女轻盈步入厅堂。
澹尚伦微笑着对夙鸢说:“夙丫头,方才之事暂且放下。来,我们一同欣赏歌舞。”
夙鸢点头,微微一笑。
席间,乐声悠扬,舞袖翩翩。
澹尚伦指向满桌佳肴:“这都是我国名品,今日特为你备,可合胃口?”
夙鸢微微一笑,回道:“老爷子真是费心了,这些菜肴实乃人间美味。”
澹尚伦爽朗一笑:“你喜欢就好。来,再尝尝这杯酒,此乃我国特产之佳酿,酒香醇厚,入口绵甜。”
夙鸢举杯轻抿,果觉酒香扑鼻,回味无穷。
席间,歌舞升平,助兴添彩。
舞者们身裙摆轻扬,翩翩起舞,犹如彩蝶纷飞,美轮美奂。乐师们奏响悠扬乐曲,琴声悠扬,笛声婉转,为宴席增添了不少雅趣。
直至亥时星辉洒落,澹尚伦方才屏退下人,独留夙鸢于厅中。
夙鸢心知必有要事相商,便静待其言。
果不其然,澹尚伦开口道:“今日特意邀你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夙鸢微微一笑:“老爷子有何事,不妨直言。若我能帮上忙,定不推辞。”
澹尚伦道:“我近来相中一块地,有意借此扩展生意,然心中尚存疑虑,故想请你替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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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鸢微微颔首:“老爷子既信得过我,夙鸢自当竭尽全力。不知这地在何处?有何特别之处呢?”
澹尚伦缓缓说道:“我那儿媳的父亲在朝中担任户部尚书一职,据他透露,朝廷有意在大邓与季渊的交界之地建一座边境之城。”
夙鸢顿时凝眉:“边境之城?此乃重大机遇。若能在其建设之初便参与其中,未来定有可观回报。但此事亦有诸多风险,不知老爷子可有更详细的信息?”
澹尚伦微微摇头:“目前所知也仅止于此。正因如此,才需你前去一探究竟。若此事可行,我澹家当全力以赴。”
夙鸢道:“既如此,我即刻启程前往交界之地,仔细勘察当地情况,再做定夺。”
澹尚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举杯向夙鸢敬道:“甚好甚好,老朽在此先行谢过。”
夙鸢一笑,轻抿佳酿,放下酒盏,正色道:“其实我此番造访,也有两桩事情想求助于老爷子。”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前我南越金矿受战事波及,开采受阻,矿工流失。加之战祸破坏交通,黄金运输陷入困境。我虽有意恢复要道,确保黄金流通无阻,但此举耗资甚巨,而我此前已将全部家产捐赠于国。”
澹尚伦闻言,不禁动容:“你之大义,实在令人钦佩。我虽非南越人,可国家危难之际,你竟能舍小家为大家,非一般人所能及。”
他望着夙鸢,诚挚道:“丫头,你具体需要我澹家如何襄助?无论是财力、物力,还是人力,只要我澹家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夙鸢起身,谢道:“多谢老爷子慷慨解囊。我需要财力支持,以修复运输要道,重振金矿生产。当然了,若能联合与您共同投资,则更是锦上添花。”
澹尚伦听后,哈哈一笑,拍案道:“好你个夙丫头!如此美事一桩,我自然乐见其成。财力方面,你大可安心,我即刻调集银两,全力以赴。至于这银两之归属……”
他深知夙鸢行事风格,料定必有后着。
果不其然,夙鸢爽快言道:“此乃投资,日后金矿之利,自当按出资份额共享。”
澹尚伦眼中光芒闪烁,大笑道:“如此安排,确是双赢之局。夙丫头,你尽管放手去做,我澹家必全力支撑。”
夙鸢一笑,拱手致谢:“谢老爷子信任,我必不负重托。”
澹尚伦手抚胡须,又道:“那你的第二桩事情,又是什么?”
谈及第二事,夙鸢取出一枚玉佩,轻置桌上推向澹尚伦:“我素知老爷子精通珠宝玉器,特来请教老爷子是否识其来历。”
澹尚伦接过玉佩,微微有些闪神。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道:“此玉质地上乘,工艺精湛,确非凡品。然而,我遍览珠宝多年,却未曾见过与此相似的花样。”
夙鸢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澹尚伦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详查此事,看看能否寻得一二线索。”
夙鸢闻言,心中一阵感激:“多谢老爷子,若您能寻得玉佩的来历,还请第一时间告知我。”
澹尚伦笑道:“那是自然。你既信得过我,我便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又叙谈片刻,夙鸢方起身告辞。
她离开后,澹尚伦独自一人坐在厅中,眼底划过微不可见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