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进酒楼,李元狐坐在夙鸢身旁,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想多看她几眼,心中自得其乐,仿佛置身于梦中。
但多了谢子秋和楚微遥两个人,终究有些不太痛快。
酒菜上桌,香气四溢。
夙鸢起身,亲自为李元狐和谢子秋斟酒。
她端起酒杯,嫣然一笑:“今日有缘相聚,我敬两位公子一杯。”
李元狐见状,连忙起身,为夙鸢换下了酒杯中的酒,换上了一杯茶水。
夙鸢微微一怔,目光在李元狐脸上滑过,两人的眸光在空中交错,李元狐忙解释道:“姐姐,我还小,饮不得酒。喝茶就行。”
谢子秋奇怪地看了李元狐一眼:“你不是昨天才将我喝倒吗?怎么今日就突然不能喝酒了?”
李元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正是昨日喝多了,今日便不想再喝了。”
夙鸢闻言,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便以茶代酒,先饮下这一杯。”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清新的茶香在口中散开,让她心中微暖。
三人举杯共饮,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愉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佳肴已去大半,气氛愈发融洽。
唯独楚微遥枯坐一旁,敲着木筷:“你们还真是富贵闲人。”
谢子秋打趣道:“夙家富贵,天下皆知,再好的富贵闲人,怕也望尘莫及吧。”
夙鸢淡然一笑,道:“公子过誉了。乱世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我夙家虽有些家底,但心中所愿,也不过是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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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秋听后,面露愧色:“小姐胸怀天下,高瞻远瞩,实在令我等惭愧。我等生于皇家,所虑所忧,也不过是局限于一隅之地,实在狭隘。”
夙鸢忽然话锋一转:“那么,你们想回去吗?”
谢子秋一愣。
夙鸢却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李元狐。
李元狐:“……”
他嘴角一牵,却目光深敛:“姐姐的心思未免过于深远了些。”
“怎么说?”
“姐姐慧聪,应该知道纳子为质,其来久矣。其中利害关系,不是你我能轻易碰触。”
“如何碰不得?”
“因为会死。”
“……”
夙鸢眸色闪动,露出笑意。
李元狐蓦地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心慌。
他实在太了解夙鸢,所以对她的心思也能洞察一二。
然而,她所选择的这条道路,却是一条辗转在生死之间的荆棘之路。
李元狐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抬眸间,定定地看向她,以一种淡漠透人的神色相迎:“今日之事多谢姐姐破费。”
李元狐拱手施了个礼,便扭头就走。
谢子秋茫然的左右一顾,只得跟他匆匆离去。
楚微遥怔了半晌:“他是怎么回事?莫非猜到你的心思?他才十六岁啊。”
夙鸢微微一笑,她一手晃动着茶盏,里面的碧色茶汤宛若一弯旋涡,搅得茶叶上下翻腾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