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陆墀以及袁先生并没有过多挽留陆斌,等陆担把其他几个叫上,一起吃了一顿便饭之后,他就被撵了出来,和陆担陆重一块。
他们两个因为太长时间没见着老爷子,甚为不舍,磨叽了一阵儿,差点没被老爷子用鞋底板抽。
反倒是芸娘以及香儿这俩女娃娃,颇受老爷子宠溺,不仅抓手边上令两姑娘陪着,而且还给了银票。
陆斌眼都瞪圆了,这老头儿到底是谁的爷爷?
不行,待会儿得找芸娘打个秋风。
面皮这种东西,他向来不怎么在乎。
下午又忙活了一阵儿,主要就是看一看兄弟们住的可习惯,吃穿等一系列问题。
本准备与安陆王氏那王老头儿碰个面的,晚上在他们家落脚的地方吃顿饭,然后再商量商量把宝衣局以及糖霜作坊弄到京城来的事情。
可这下午时间才打发掉,日头西落的时候,孟智熊便了来,不由分说,跟拎鸡崽子一样,把陆斌提着就走。
这家伙最近行市见长,进京之后不过三天的功夫,他就一跃从护卫队队长变成了锦衣卫旗官,不仅有了品阶,还有了不老少马仔,弄得陆斌着实有些羡慕。
毕竟,自己身边,包括他孟智熊在内的一群禽兽,基本不存在这个时代固有的尊卑观念,而似老孟这等禽兽也不如的家伙,陆斌十分怀疑,相比较当兄弟,这孙子更想当自己义父......
“老孟,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殿下,哦,不,陛下,陛下要找见你。”
“我哥?他找我干啥?”
孟智熊颇为无奈的看了被自己提溜着的陆斌,这小子快活了几日,却叫他跟小六儿那家伙辛苦给他爹打下手,当真是一点儿人也不做。
“你小子特娘光顾着自己快活,那些个破礼节,规矩快把哥儿几个整死了,你今日要再不去陛下那儿,陛下明天早上早朝估计就要带枪去了。”
“我哥?他有这么暴躁的吗?”
“具体情况你先跟咱们去了皇宫再说,诺,这是锦衣卫的衣衫,陛下特意吩咐照你身形做的,这是腰牌,还有,言行得注意,你别老哥啊兄长的,咱哥儿几个之间还无所谓,若是给某些傻缺听着了,指不定得干些什么缺德事儿出来。”
“好,真是别扭。”
孟智熊吩咐完话,立刻就把陆斌带上了马。
“我草,老孟,你特么哪儿发的财,换马了?”
孟智熊刚崩住的面容一秒钟破功,嘴咧的跟河马一样,又瞬间收回,脸上露出极度无奈的神色“你特么消停点儿行不,我前两天刚因为面容不整,肆意大笑被人告诫了,要是给人参到朝堂上去,这事儿就大发了。”
“切,我又不是不识数,你这旗官,也配人参?”
“你这混球,嘿,老子就知道你指不定是在哪儿躲懒呢,今天发生的好大事是半点儿也不晓得,杨廷和一派的人今天刚把给咱陛下换个爹的事提上议程,那些个党羽同僚的,岂不会盯着咱们这些身上找把柄添麻烦?”
“这么猖狂?”
“就是这么猖狂。”
陆斌不做声了,大致晓得了现在这个状况,也大概了解了朱厚熜那家伙现在的抓狂状态。
在一处偏门换过衣衫之后,跟着孟智熊直接就穿过的皇城的门,进入内城当中。
这是陆斌第二次进入皇城,上一次是祭祀。
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这个壮观的场所,能够给陆斌感到新奇的就只有壮观二字,而无其他。
上辈子因为各种原因来这儿也不知道多少回,每次他都只觉得,把费用折算成银子,给他在家睡大觉,才是最叫人心满意足的选项。
当然,这次也一样,不过这次最可恶的地方在于,朱老爸不仅不打算给他睡大觉,还准备不给钱的白嫖他的智慧,着实可恶至极。
不得不说,老孟真是大有长进,一副不苟言笑,认真办公,庄严肃穆的模样,当真是相当唬人。
这时候,朱厚熜那丫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
御书房这个设施,陆斌的确是头一次见识。
毕竟,这是不对外开放的设施......
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什么是值得特别引人注目的东西,而龙案上那一堆奏折奏章,以及不断在案前打着转儿的朱厚熜,陆斌其实更想做的是拔腿就走,他表示看到这些就头痛。
可惜,朱厚熜这混球是万不会放过他,他从自己在门口探出头来开始就直勾勾盯着,就盯着......
没奈何,陆斌只能走进去,因为他觉得自己在犹豫个几秒钟,这丫能直接扑出来。
“参见陛下!”
朱厚熜那丫眼睛瞬间就是一立,跟做贼一样,蹿出来之后把御书房的左右太监一撵,孟智熊出去看个大门儿,就留下自家原来的几个侍女在内,把个门闩栓牢,窗儿也锁住。
“去你丫个陛下陛下的,再听得一句陛下,你哥我就得发疯。
“嘿嘿,哥,咋这么大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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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娘的,今天一天,我这肚子里揣了一肚子鬼火,给老子换个爹,亏他们能想的出来!”
“这不是早就有预料的事情吗?”
“虽然是早有预料的事情,进京就有那苗头,可我他们还是被这帮人给气到了。”
“他们咋说?”
“这帮大臣,把皇明祖训拿出来,指着一条兄终弟及说事儿,认为因为我不是朱厚照那死人的亲兄弟,法统上说不过去,必须得认我叔为爹,认我婶为娘,我得入先帝孝宗皇帝的嗣,才在法统上没有问题。”
“你又咋说?”
“我特么当时就问了,那我家兴王的位置,你们准备怎么搞,那狗贼杨廷和,居然说先让我一个叫朱厚炫先当兴王,等以后我有了儿子,可以让我第二个儿子在入兴献王的嗣,承袭我爹的王爵,特么以后我有儿子,我儿子得管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兄弟当爹,特么管我叫叔,草!”
“那其他人又咋说?”
朱厚熜一愣,冷笑着看向自己那越发惫懒肆意,恨不得跟条懒蛇一样游到榻上的弟弟,眼中闪烁起危险的光来。
“你......要不要哥给你整两瓜子,坚果,你躺着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