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树林间倾泻下来,花儿以张扬的姿态迎接着光的洗礼。
山谷并不很深,所以这里的季节和其他地方没实质区别,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这里曾尸横遍野。
几年过去,四季更替,植被在这片土地肆意生长,覆盖了许多残垣断壁,把一切都修饰得很好。
繁华后的凄清,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城骆雪的脑海不断涌现着过往的片段,快乐的,痛苦的,难堪的,交织融汇。
她偏头看着周围,心底翻腾着浪潮,面上却很平静地与月骄阳对话,“骄阳哥哥,溪月谷的花开得很好对吧。”
“嗯。”
月骄阳轻点头,不知怎么的,走在这条熟悉路,莫名的背脊发凉,那场杀戮,他因为母亲的阻碍,未曾参与,可内心也是满满的罪恶。
他握住城骆雪的手,搭在自己胸口处,紧紧揉搓着,像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那般,小心翼翼,“让那些事都过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城骆雪抬头看他,淡淡的眸里有最深霾的幽潭,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他们明明这样真实的相握着,竟再也无法触碰彼此的心。
那个时候,她爱他,爱得当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还固执的相信他会来救自己。
像个傻瓜一样,苦苦地挣扎,企图得到一点欢愉来麻痹那份现实的痛。
可是结果呢?
你真是个超级大笨蛋。
城骆雪暗暗骂自己一声,悄无声息地收回手,说,“骄阳哥哥,替我编个花环好吗,像小时候那样的。”
“好。”
月骄阳知她有意跳开话题,也不强迫她马上回答自己,只答应着去采花。
他想这一次,一定不要再让她一个人。
城骆雪盯着他的背,冷然一笑,眼里满是恨意,她啊,恨不得在那直挺的背上戳出个洞来,让血液流遍他的身体,然后一直蔓延到这片土地上。
她的亲人全都死在月家人手里,她的一切也都毁在月家人手里。
可是身为月家人的月骄阳,竟然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活着。
每每想到这些,她全身的细胞都像在喧嚣,无法平静。
“月……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