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在涩骨的阴凉中清醒过来,贴身的衣服因为大汗都湿透了,干涩的咽喉像烧起来了般难受。
她从床上坐起来,努力回想自己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无奈一点记忆都没有。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床边燃着木炭,窗外天已朦亮,细微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一名女子,端了两碗粥进来。
见她醒过来,女子脸上挂满笑容,“姑娘终于醒了。”
月牙点头,沙哑着嗓音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
雁灵儿在床边坐下,把粥递给她,“先填饱肚子,什么事以后再说。”
月牙接过来,道了声谢。
雁灵儿笑笑端着另外一碗粥去了旁边的屋子,原来这屋子设了隔间,方才她没有仔细看所以没发现。
“啊……”
一声尖叫之后是瓷碗碎裂的声音。
月牙挣扎着下床,走过去。
雁灵儿背对着她,似乎在极力保持冷静,身子却在发抖,想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月牙避开碎裂的瓷片,走到雁灵儿身边,床上,男子双目泛红,全身骨骼扭曲在一处,皮肤透着点点黑斑,看起来很恐怖,他的手用力相握着,指尖嵌入掌心,生生掐出了鲜血,他的额角更是不停冒着冷汗,把床上的毯子都浸湿了。
“月骄阳。”
月牙试探地叫他一声,见他回头望她一眼,才肯定是他。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月牙站在床边,呆愣愣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
月骄阳不回答,她只好回头询问雁灵儿。
雁灵儿已经镇静下来,快速解释道,“他之前中毒,我给他吃了解药,已好了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子。”
“什么毒?”月牙皱眉看她。
“就是普通的蛇毒。”
雁灵儿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接着说道,“是我用七种蛇的毒液制成的,毒性比一般的蛇毒更强,可是我制了解药,自己也有尝试,能完全解清,不知怎的,用在他身上就……”
雁灵儿保证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救好他。”
月牙看着面前痛苦的月骄阳,心内各种情绪。
欢儿的父亲,亲生父亲,她这辈子唯一痛恨的男人,苟延残喘地躺在她面前,只要她狠狠心,他就会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提及那段不堪的回忆。
只要,只要她视而不见,就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