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求助于柳暮。
毕竟一招棋错,则能满盘皆输。
自然要小心谨慎。
听到“木仓伤”二字,聪慧如柳暮自然明白了一些。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声从手术床传来。
几人瞧见床单上新出现一滩血迹,倒抽一口凉气。
林瀚宇狠狠抓了把头皮,无措看向一脸痛苦的孟时霆,心下一横。
“嫂子,没法了,就你上吧。”林瀚宇想苦笑。
看着男人腿上新缠好的绷带,如今又被鲜红浸透,柳暮内心五味杂陈。
她穿书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后悔。
后悔没从外祖父那多学点医学的技艺。
柳暮缓缓走到手术床旁,提着箱子的双手都在瑟瑟发抖。
声音也颤颤巍巍,“打麻药吧。”
“不...打。”男人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传来。
孟时霆竟然短暂恢复了意识,几人很是惊诧。
“会很疼。”女人的声音中藏着担忧。
“没事。”他必须保持清醒,无论在什么情况下。
此时的柳暮正紧握着手术刀,手心里全是汗。
她秀眉深深蹙起,狠狠咬住下唇,颤抖的手在孟时霆腿部位置反复比划着,寻找下手的时机。
就连唇角被咬得渗出点点血丝,都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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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霆能看出女人眼中的紧张与无措。
他目光扫过林瀚宇和丁山,薄唇开阖,“你们...都出去。”
“这怎么可以!”林瀚宇第一个反对。
“违抗我?”
林瀚宇一时凝噎。
要不说丁山是孟时霆最贴心的助理,他显然秒get自家老板的意思。
“林少,按孟少说的来吧。我们在这,夫人应该不好动手。”
“可她...”把兄弟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林瀚宇不敢冒险。
却接收到孟时霆寒冰般的眼刀。
林瀚宇顿了一瞬,狠狠咬住后槽牙,一拳砸到墙上,整个拳头都在抖动。
最后,带着不甘扭头离开。
丁山紧随其后。
屋内只剩下二人,柳暮明显放松许多。
但她的手依然簌簌轻颤,始终不敢动刀。
毕竟没有拿刀切过人体的经验。
柳暮怕万一力道掌握不好,再给孟时霆施加二次伤害。
孟时霆掀了掀眼皮,瞧见女人的神色。
他挣扎着伸出自己的大手,覆在她娇嫩的手上轻轻握住,一字一顿道:“别怕,我信你。”
男人掌间的温热仿佛给柳暮注入了勇气,她的手也慢慢停止轻颤。
冷静下来后她才注意到,男人骨节清晰的手已指尖泛白,就好似生命迹象在一点点从他身上流失一般。
此时他喉间溢出血丝,又吐出一小口血。
柳暮必须要尽快动手。
她毕竟精通针灸,对人体的各个部位了如指掌。
曾经也给小动物做过简单的解剖。
她这会儿在心里默念,把孟时霆当成一个大号的实验小动物就行,没什么好怕的。
柳暮嘴边嗫嚅着祈祷的话语,精神高度集中。
连汗水顺着她鼻尖滑落,落在她沾染鲜血的手上都浑然不知。
她的手从孟时霆的小腿上一一划过,摸到了那枚金属的所在之处。
柳暮最后一次咬紧牙关。
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