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赵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地,仅凭这两项指控就足以令赵家遭受灭顶之灾。 尽管陈华提到赵家与蛮族关系暧昧的部分是他临时推测,但此刻看来他的猜测竟精准无比,赵家确实与蛮族保持着某种不明不白的关系。
赵杰竭力稳住心神,反驳道:"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陈华并未再与他纠缠,深知赵家作为一个大家族,这座碉堡内汇聚了众多赵氏嫡系和分支成员,正是因为他们,才使得众多家仆跟随抵抗。
"赵杰,这是本王最后一次警告,只要你肯投降,本王承诺既往不咎,你的财产丝毫不会受损,其他赵家人亦是同等待遇。但如果你们仍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王铁面无情,届时赵家恐怕真会血流成河。"陈华郑重其事地宣告。
李丰怀传达的消息是一回事,而此刻陈华亲口说出则又是另一回事。这一番话犹如巨石投入湖心,碉堡上的赵家子弟不禁一阵骚动。他们目光扫过身披银色铠甲整齐列队的京州军,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慌情绪,如同阴霾般迅速扩散开来。
此次防御作战面临的对手是京州军而非蛮族,蛮族若久攻不下通常会选择撤退,何况还有李丰怀率部前来支援的可能性。
而今,他们身处叛乱者的角色,不仅要对抗李丰怀麾下的京州精锐,还极有可能面临源源不断的援军压力。即使京州军采取围困策略,不出三个月,碉堡也将陷入无法支撑的境地。
陈华言毕,与李丰怀并肩而立,静待赵杰的答复。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支疾射而出的利箭——赵杰拉满弓弦,瞄准陈华射出一箭,箭矢最终钉在了陈华脚边。
"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陈华面色一沉,原本他还寄希望于和平解决,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愿望过于天真。李丰怀随之表态:"殿下,看来只能下令进攻了。"
"且慢,先把大营中的投石机搬过来。"陈华命令道。 蒋成闻此,略带笑意地问:"殿下是打算用投石机砸垮这土墙?只怕没有半年时间难以奏效吧。" "蒋将军稍安勿躁,一会儿您就知道本王的计策了,到时可别被吓得不轻。"陈华淡然一笑,随后低声向魏大勇下达了指令,魏大勇领命即刻行动。
虽然京州大营里的那台投石机极为老旧,平日里李丰怀从未启用,但在陈华的要求下,他还是派兵将其搬运过来。经过约一个时辰,一台由纯实木打造、配备四轮装置的投石机出现在众人眼前,其尾部设有类似勺柄的杠杆结构,前端则是以一圈圈粗麻绳编织而成的盛放投掷物的部位。
投石机到位后,紧跟着一辆驴车停在了众人跟前,车上装载着一个个玻璃瓶,瓶内盛满了清澈透明的液体。
赵杰屹立在长城般的城墙上,身后簇拥着赵家的忠诚部众,此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深深的困惑与疑虑,眉宇间凝聚着一团挥之不去的阴霾。他知道,碉堡内部的赵家子弟们并非铁铸铜浇的一团,相反,随着家族树的枝蔓愈繁茂,内部的裂缝与冲突就越发明显。他们之所以至今尚未放下武器投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畏惧赵杰的威严以及受到他强硬立场的逼迫。
陈华洞察一切,他决定利用恐惧作为撬动赵家顽固心理的杠杆。于是,他从随行的马车上取出一只装满神秘液体的玻璃瓶,这瓶子薄如蝉翼,似乎轻轻一触便会化作万千碎片。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只玻璃瓶置入了古老而简陋的投石机槽中,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意味深长。
蒋成在一旁目睹此景,满脸的错愕与不解。他见识过玻璃的易碎特性,没想到这位晋王竟然会采用如此脆弱的材质作为攻城的武器,世间的奇思妙想真是无所不有。还没等他开口表达心中的嗤笑,他看到士兵拉动绞索,猛地一松,那只玻璃瓶就像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直奔赵杰所立之处疾驰而去。
然而,这古老的投石器毕竟精度有限,玻璃瓶在空中偏离了预定轨迹,擦着赵杰左侧两米处重重地撞击在城墙上。刹那间,瓶子应声破裂,伴随着尖锐的破碎声,一股冲击波猛烈爆发。"啊……"赵杰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喊,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受伤雄鹰的悲鸣,撕扯着每一个赵家子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