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路生闻此言,猛然抬头,满脸震惊与困惑,“竟只是贬为奴籍?”
要知道,他们仅是因落草为寇的罪名便足以招致斩首,更何况还涉及袭击官府马队的重大罪行,这一席话令他一时之间呆若木鸡。
侯勇同样面露复杂神色,难以置信。
此时,陈华瞥了一眼神情略显满意的侯大贵,嘴角不经意地撇了一下。原本他的打算,其实是将这些人尽数赦免无罪释放。
然而,侯大贵对此表达了强烈的异议,他认为收揽人心不宜操之过急。倘若将侯路生等人无罪释放,固然可能让他们感激陈华的恩德,但同时侯路生或许会误解这是由于陈华赏识其才能而对其格外宽宥,这样一来,他们心中那份感激之情可能会因此淡化。
侯大贵主张,不如先将他们贬为奴籍,再根据他们日后的表现和贡献,逐步恢复其自由身份,这样的举措或将使他们在造船坊中更加尽职尽责、全力以赴。
无可否认,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人们思考问题的角度确实存在差异。在这个时代,过于理想化的慈悲情怀有时并不适用。经过深思熟虑后,陈华也觉得侯大贵的观点颇有道理。
此刻,侯文辉徐徐开口:“侯路生,你不必感到惊讶,是我替你们向殿下面求情,你还记得我吗?”
侯路生仔细辨认一番,震惊道:“原来竟是侯管家您。”
侯文辉点头肯定:“没错,就是我。想当初我刚到京州之时,曾找过你在你的造船坊修复过受损的商船;还有那次在象鼻山遭拦截之事,也是你们误拦了我。”
侯路生满心愧疚,深深道歉:“侯管家,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若当时能认出您来,定然不敢造次。”
侯文辉摆摆手,淡然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次是我亲自请求殿下,鉴于你具有出色的造船技艺,故饶恕了你们的罪行。你们应当珍惜此次机会,今后务必全力报答殿下的恩典。”
实际上,侯文辉此举与陈华配合默契,一人扮演严厉角色,一人则温和相劝,形成唱双簧的局面。
侯路生恍若重生,感激涕零,重重叩首道:“多谢殿下,多谢侯管家的大恩大德!”
"起身吧,从今日开始,你们被编入少府监,并登记为奴籍。李门将,你负责带他们走。"陈华下令道。
在大陈国内,奴隶制度依然广泛存在,国家法律明确记载:“奴婢隶役,律例等同禽畜。”这意味着当时的奴隶地位堪比家畜,当今社会中“贱民”一词即源于此历史背景。
晋王府内的家仆杂役,均被视为陈华的私人财产,他拥有绝对的处置权,包括买卖和处决,这些人在法律层面上并无基本人权保障。
在现在的这个社会结构中,尽管未明确指出奴隶阶层,但实际上存在着一类人群,他们并非士、农、工、商四阶层之一,而是作为这四大阶层的附属,服务于各阶层生活。
在帝州城内,奴隶群体占据相当比重,据估计甚至达到了人口总数的两成。这些奴隶群体支撑着众多不从事生产劳动的贵族们的日常生活。
奴隶的来源多样,涵盖战败被俘者、因罪被罚没为奴者、自愿或被迫卖身为奴的平民以及奴隶所生育的后代。这类人群在户籍制度中单独列为奴籍,其是否能够摆脱奴籍身份完全取决于其主人的意志。
如今,陈华决定将侯路生等人划归为奴籍,意味着他们的命运仍然掌控在他的手中,他有权对他们进行任意处置。
李丰怀抱带领侯路生一行人前往少府监,侯大贵恭维道:“恭喜殿下,又成功吸纳了一批技艺匠人。”
陈华回应谦逊,借机称赞侯大贵:“这还要多亏侯长史运筹帷幄。”两人看似互相吹捧,实则心照不宣。
侯大贵尴尬一笑,正色提醒:“不过殿下,目前用于赈济施粥的银两仅够维持一个月,还需殿下另寻对策。近几日前来投诚的乱匪数量增多,可见我们的策略已初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