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对于官道的修缮维护,都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有了足够好的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商人买卖,都依靠一条足够宽敞、平稳的路。
从晋州城出发,南北东西,各有一条足够八马并行的管道。巡南使的队伍,一路向南,人乘车马,日行六、七百里。用不了一日,就已经来到了晋州与邢州的交界处。
天色渐暗,总归是要寻一处地方休憩片刻。邢州城,就是最好的选择。
原本负责邢州政务的,是仁帝的第五子。在首任太子被赐死后,仁帝给他的所有儿子都封了王,各有官职封地。可那时,太子之位空悬,皇子们无不窥视,不肯离京外出。唯有第五子曹景岳,主动放弃夺嫡机会,第一个离开皇城,前往邢州的封地。这也使得,原本只是封了高岳王,官职不过是监察使这样一个虚职他,得到了仁帝的信任。通过他自己在邢州的努力,拼搏,一步步成为了有着实权的将领。在曹景风成为太子后,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多次举荐。最后曹景岳一跃而成了邢州守备,掌管一州军务政事。
不过两三年的时间,邢州在曹景岳的治领下,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可战之士二十五万,兵精将强,威慑贵州。成为了能够和青阳王同日而语的存在,在邢州受到百姓爱戴。
这也使得,在曹景琰登上皇位后,十分忌惮这位同辈之人。在司马的暗中协助下,邢州军伍主要将领,几乎同时,在曹景岳不知情的情况下换了一批人。但曹景琰并没有对这位堂兄下杀手,只是将其控制软禁。可以说,一觉醒来,曹景岳就再也无法离开高岳王府了。
傍晚时分,曹景岳独自一人在书房内读书。这位看破朝堂斗争的王爷,一生别无所好,唯爱两样东西。劲弓射箭和孤身读书。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曹景岳读书的思绪,眉宇间尽显不满。
反手一挥,手边的茶碗击飞出去,砸在了门框之上。
哐啷落地,碎片无数。
门外敲门的管家,本是跟随曹景岳一同来邢州的,在军伍摸爬滚打数年的袍泽兄弟。自然是了解主子的习性,对于此,虽心有余悸忐忑,但奈何事关重大,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敲门汇报。
“王爷,真有要事。”
曹景岳打开门,一脸怒气。
“怎么,是邢州城陷落了,还是皇帝又驾崩了?!”
这话可着实把管家吓了一跳,连忙开口提醒道,“王爷,慎言,慎言啊!”
“哼,瞅你那点胆量,这才多久没去校场练兵,曾经那个虎贲军威武将军呢?”
“王爷,行了,别硬撑着了。咱都被软禁了,还有没有机会去校场都不一定了。”
“咳咳咳,”曹景岳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的这位袍泽兄弟,“行了,行了,什么要事,赶紧说。”
听到曹景岳的提醒,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次前来可不是和主子斗嘴的,而是有大事要说。
“王爷,景帝亲封的巡南使武素鑫,如今已经到了邢州城,差人过来通秉,要来咱们南岳王府。”
曹景岳眉头一震,“怎么?这是打算试探唐、楚两位藩王之前,先拿我祭旗吗?!”
管家同样心头一颤,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切犹未可知。
“王爷,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做好迎接准备啊。”
曹景岳点了点头,心中虽已有了最坏打算,但身为皇族,这点气魄还是要有的。更何况,这南岳王府中,仆人家眷数以百计,不为自己生死考虑,也要为这些人思量。
“吩咐下去,全府上下,全部到王府外迎接。备好晚宴,准备迎接巡南使。”
“是。”
巡南使的车队人马进入晋州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队伍的主车,是一辆由八匹骏马拉拽的宽大车驾,其规模标准,仅次于皇帝出巡所乘。车厢内极其广阔,床铺座椅,书柜茶桌,水果糕点,一应俱全,好似一座移动的房子一般。如今车厢内,除去一身墨绿色常服的巡南使武素鑫,还有二人。
身穿墨色锦衣,戴着白色面具的当代鬼谷子,司马先生。
一身铁甲战袍,面容刚毅,神情冷峻,出身四象军玄武之盾的千牛,三千随行护卫的统领,徐虎。
三人各自坐在一侧,早在刚出了晋州界时,另外两位就被武素鑫邀请上车了。
此次南行,明面上,巡南使自然是最高的统领者,管控着四千多人的队伍。徐虎作为护卫统领,作为二把手的存在。但实际上,在离开晋州前,景帝嘱托过,他们二人一切行动均需听从司马先生的号令。
景帝登基之时,本想按照约定,将司马封为国师。却被司马拒绝了,与其被摆在明面上担任国师这样一个虚职,不如暗中操控,待到九州安定,再说定数。
按照原本计划今晚是要连夜赶路的,队伍也全都做好了准备。但在司马和徐虎登车后,武素鑫更改了指令,去往邢州城,休憩一段时间,再赶夜路。这对于已经赶了一条路的那些随官、仆从们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他们可和那些甲胄在身,提枪跨马的护卫军不同,身子骨从未经过如此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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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见到了邢州城,三千护卫只选了百人跟着,一千多人的随官、仆从则是全部留在了城外。
徐虎亲自驾车,车厢里坐着武素鑫和司马,车后跟着百人武装骑兵。一行人自邢州城门而入,直奔南岳王府。
当车驾来到南岳王府的门口时,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曹景岳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妻妾。再往后,就是全府的仆从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