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碗酒水下肚。
白奉先刚把喝干净的酒碗翻给对方看,就看到董策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顺着凳子滑了下去,消失在桌子底部。
踉跄着站起身,从一片狼藉中抽出身,摇晃着走到大厅外面。此时院落中,没了嘈杂人声,清静了许多。秋夜的冷风轻吹,顿时让脑子清醒。
白奉先回首望了望厅堂中,都已醉酒沉睡的众人,轻轻一笑。随后身形向前,迈步加速,一跃而起,却是翻墙而出。
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白奉先脚步又轻又急,一路向前。直到在一路边茶肆,看到茶桌上一盏明灯,以及那个坐在茶桌旁轻摇羽扇的男子,白奉先这才停下了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茶肆门口,一身黑衣的奴仆小厮,看到白奉先到来后,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而站在门口的白奉先,并未着急走到桌旁坐下,而是躬身作揖行礼,迟迟不肯起身。
“白将军这是何故?”羽扇轻摇,笑颜盈盈。
“先生帮我!”
“白将军现在已经是‘五子太保’,长虹军主帅,在这蒙州城也算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现在对我这么一个,一介布衣再作揖行礼,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白奉先仰头却未起身,一脸诚恳,“诸葛先生,奉先虽是粗人,却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更是知道,何人才值得行礼作揖。”
一碗粗茶,一把羽扇,一身布衣。此时坐在这路边茶肆中,似饮非饮的茶者,正是南阳诸葛氏,隐士黄杨陈的三徒,诸葛流云。
“刚才庆功宴上,可曾喝的尽兴?”
白奉先再次低下头,“同袍兄弟,多饮数杯。”
诸葛流云从桌面上翻起一只茶碗,放到对面,拎起茶壶,斟满一碗茶水。
“白将军,既然晚间多饮了几杯,就坐下同我这布衣喝上一碗茶水吧。”
白奉先身形未动,而是说道,“在先生这里,我只会是白奉先。”
诸葛流云看着从见面至现在,一直保持着躬身作揖的白奉先,嘴角微扬,羽扇轻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随后诸葛流云站起身,快步走到白奉先身旁,双手轻抬,将白奉先扶了起来。
“白大哥,来,我们坐下聊。”
二人携手步入茶肆,各自落座。
“白大哥莫怪,如今你身份不同,我还是要先试探一下,如今的白连城是否还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心怀天下的侠士。还是说已经被这蒙州城的声色犬马,染坏了心胸。”
白奉先脸上有些羞赧,“诸葛先生莫要取笑连城。”
“接下来白大哥有何打算?”
白奉先一脸诚恳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诸葛流云,“先生,这正是连城想要先生帮忙解惑的地方。”
“白大哥还杀不杀赢烈?”
“当然要杀,他是心如的杀父仇人,我答应过心如,要帮她报仇。”
诸葛流云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开始把玩自己手腕处的一条形状怪异的手串。
一时间,茶肆内变得十分安静。
白奉先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诸葛流云对自己不理睬,而是把玩手腕上由五颗围棋棋子制成的手串,三白两黑,虽然奇特,但白奉先也看不出什么。但这突然陷入这种安静的氛围,让白奉先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街道传来脚步声。
白奉先双耳微动,作为逍遥境的高手,已经对脚步声做出了判断。
三个人,一男两女。
等当看到来人的时候,白奉先眼神一怔,表情一愣,直直的站起身。全然不顾一切,快步走出茶肆,几个跨步走上街道。
将人引领过来的小厮撤步到一旁,重新站回诸葛流云身旁。同样跟随而来的彩云,也识趣的让出位置,来到了茶肆之中,留给这二人足够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