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威风不小呀,赐婚乃皇权,还是说你能替陛下赐婚?”姚崇的声音不大,所有人却听地不敢出声。
也是这句轻飘飘的话,把张说微醺的酒意吹散,连滚带爬的出班大呼有罪。
李隆基虽然皱起了眉头,却也没处罚张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何时上任”。
还用想吗?回了声 “明日一早”就深深的拜了下去,本来还想在洛阳多赖一段时间,多走动走动免去岳州之行。
这下好了,不走也得走,还得走的快,因为李隆基就差没直接叫他滚了。
欲做月老的李隆基讨了个没趣,没再说话,看来心情有些不好,喝上两口酒就瞟一眼张说,看着后者很不自在。
主辱臣死,主生气臣也可能会死,张说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让李隆基心情好起来,就关系到他是否会老死岳州,或是死在路上。
“陛下,今迁都大喜百官齐聚,何不留下诗篇以传世。”见李隆基心情不大好,苏颋提出了作诗。
作诗历来是酒宴中的必备节目,也是一些士子展示才情的最佳时刻,如果运气够好被上官看中,平步青云也是常事。
苏颋在文坛的地位与张说不相上下,由于他继承了许国公的爵位,不少读书人也常用‘燕许大手笔’形容二人,可见才华之高。
文学青年李隆基同志果然心情大好,逐下令撤去歌舞,乐师抚琴轻奏编钟以衬,在大殿中营造出祥和的环境,多位内侍已展纸研墨,等待大作降临。
做为倡议人的苏颋作第一首诗是规矩,道了声献丑,款款而出:“桃花灼灼有光辉,无数成蹊点更飞。为见芳林含笑待,遂同温树不言归。”
一首《桃花行》引得众人叫好,李隆基也夸了声好景致,便赐下一杯酒。
韩斌也附和了一声,心里却道:“春天早过了,还写桃花,看来古人作诗也未必应景,敢情他们平日作诗就是为了此时。”
作为另一个文坛大家的张说,刚才居然没想到可以用作诗来挽回圣心,让苏颋拔了头筹,自然不能甘居人后。
起身后,昂首饮尽杯中酒笑道:“许国公的《桃花行》让老朽如沐春风,借着此风也想起了一片桃花园,看看诸位可曾去过?”
听别人的诗,便能借题现作,可见张说称霸文坛二十几年确有造诣,单是这份急智和吊胃口的手段便高人一等了。
“道济快快作来。”果然,李隆基也想看看张说的那片桃林。
躬身领命,张说心中暗喜,能应制作诗可见岳州之行并不会太久。
“林间艳色骄天马,苑里秾华伴丽人。愿逐南风飞帝席,年年含笑舞青春”。
这首应制的马屁诗,说实话没有苏颋的有意境,却隐隐接和《桃花行》,像是续苏颋的未完之作。
奈何人家拍的是皇帝的马屁,谁敢说不好,殿中叫好声一片,李隆基虽然明白他的用心,却也只能赐酒谢诗。
开头是桃花,今夜必然处处桃花,关于桃花的诗作也就漫天飞舞,听的多了自然厌烦。
韩斌就烦的很,只能抬着酒杯频频与相熟的几人喝酒,还有一些以仰望其才的人,也来凑热闹。
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才值得他们仰望,也不好拂去这些马屁,毕竟马屁的味道还是很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