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长工能忍受孟富的暴力、压榨、盘剥,过牛马不如生活,颜乌却无法忍受,他现在想的是他们父子怎样才能逃离、摆脱孟富,回到大山里头过他们一家三口的自在生活。
可惜上苍不睁开,未等他颜乌出一个谋略,灾难再一次降临到他们父子头上。
大老婆庞氏红杏出墙偷野汉子,丑事败露,投井自杀;小老婆陈氏又与他儿子格格不入,眼下夫妻成了陌路人;娶小老婆又一波三折,还差点要了他的命,孟富又把眼睛盯在颜凤妻子季氏身上。
待身上伤好了,把颜凤找去,出乎意外,叫颜凤受宠若惊的是,孟富摆上茶点,泡上一壶茶,亲自给他沏上。
之后,孟富皮笑肉不笑,奸诈眼睛藏把刀,对颜凤说,他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颜凤先祖对他说,颜凤无力照顾妻子,其妻子季氏孤独一个在大山里住草房受苦,这是作孽。要他叫颜凤休妻,把妻子抵押给他孟富,他孟富放颜凤父子回去,那边的地也无偿给颜凤,从此不再收颜凤父子的地租……
未听完孟富的话,霎时间,颜凤脸色刷地苍白,内心惶恐,一口拒绝,道:“孟老爷,使不得,使不得呀——”“先祖一再告诫,共患难的糟粕之妻,乃是一生所爱,永不得嫌弃,岂能休矣。”
“嘭——”翻脸比翻书还快,孟富一拳打在厅堂大桌上,蹦起,凶神恶煞,脸上横肉抽搐,大骂:“给你脸不要脸了是不是?你休也得休,不休也得休。给你一晚上好好想一想,明天答复老爷。”“滚。”
诚惶诚恐走出去,颜凤忧心忡忡,整个人如同被放在火上烤,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孟富一开口,是不会善罢甘休。让什么都可以,要他把妻子季氏让给他孟富,等于是摘下他颜凤的心,他能答应吗?不答应,孟富那个强盗、土匪、恶霸,会放过他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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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前院一出现,小儿子颜乌迎了上去,不安问道:“父亲,孟富那条毒蛇找你去,是什么?”
一听说孟富把他父亲找去,颜乌一直处在不安中,在院里苦苦等着父亲回去。
心里狂躁不安,又不知道如何跟小儿子开口,颜凤佝偻着背,长长叹气。
晓得一定出大事了。拦住父亲,不让他回房间,颜乌又逼问道:“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说话呀,天塌了,还有孩儿替你顶着呢。你不说,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懦弱吗,你自己要有那个能力顶着,不叫娘和孩儿跟着你被害。”
要来的总是要来,挡是挡不住。想想,自己一生以仁义、礼信、孝悌、淳厚、慈善待人,如今要落到妻被别人霸占,颜凤感到自己很悲哀,不由得淌下两滴心酸泪,只得对小儿子以实情告之。
“孟富这头魔鬼,这条毒蛇。”颜乌攥紧拳头,骨格嘎嘎嘎作响,黑暗中他眼睛燃烧一束焰火,他想杀人,他想闯进后院厨房拿走菜刀,去砍杀孟富……
黑暗中,颜乌忍不住对父亲满腹愤怒,压着嗓音咬牙骂道:“孩儿一旦想谋略对付孟富、孟豹那对魔鬼父子时,你总责备、骂孩儿。如今魔鬼要霸占你的妻子,你赶紧用的仁义、礼信、孝悌、淳厚、慈善去感化他,还唉声叹气干么?”“孩儿跟你说了,父亲,娘一旦出了事,孩儿这辈子不会认你作父亲,认你何用——”
羞愧的垂下头,颜凤无言面对小儿子,他没脸提及仁义、礼信、孝悌、淳厚、慈善,这是一把尖刀,偷偷地从脊背扎进去。
黑夜裹着悲伤、凄凉、心痛、狂躁、愤懑、怒火、萎靡、怆然、无助,砸向颜凤,他想哭,哭不出声;他想呐喊,喊不出声;他反抗,举不起手。
父子俩坐在院子的榕树底下,疲倦的身躯,无力抚慰被压迫的心灵;悲怆的泪水像黑夜树上的露水,书写满腹的辛酸;天空散发黑夜焦躁的味道,控诉吃人的社会,穷人被压迫在铁蹄下做牛马。
或许,此时此刻,黑夜中,颜凤、颜乌这一对苦难父子祈祷黑夜就这样一个劲黑暗下去,一旦天亮,厄运就要到来,他们没有势力阻挡的了,那是一头没有人性张着血盆大口的残暴野兽,恶毒的一块一块的把他们撕裂,又一块一块的把他们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