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村里有两个老汉看不过去孟富的残忍、暴戾、恶毒,怜悯颜乌这条小生命,探了一下小颜乌,还有气息,高个老汉二话不说背起他,疾步朝他家走去……
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母子间是有心灵默契。
颜乌被吊到树上那一刻,季氏的心莫明其妙突然烦躁起来,眼皮跳个不停,预感到小儿子出事了。
没心事煮午饭,夫妻俩爬上山顶,心急如焚,眼睛不敢眨一下地盯住去孟家庄的路。
快到晌午时分,突然远远的看到一个老汉背着一个孩童,后边还跟个老汉,颜凤、季氏心蹦到嗓眼上,不敢迟疑,亡命朝山下狂奔而去,季氏还摔了几跤。
还有几丈远,季氏一眼敏捷认出那个老汉背上的是她小儿子颜乌,顿时泪崩,恐慌悚叫:“乌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天塌了,地陷了。
小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心头肉,一旦出了事,她也不想活了。——离两个老汉还有几步,季氏扑上去,一把抱回小儿子……
背小颜乌的老汉急了,慌忙制止道:“别急。他全身是皮鞭伤,又被辣椒水搓过,只是昏过去。”说的,老汉轻轻将小颜乌放下。
另一个个子稍矮老汉压低嗓音劝戒道:“孟富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你们怎么惹上他了。”
脸上掉了一层皮,颜凤刚张开嘴,话未出嘴唇,即被妻子季氏抢在前,季氏此时此刻恨不得逮住孟富抽筋拔骨,仇恨道:“二位兄长,俺一家三口从鲁国逃避战乱,一路不知吃了多少苦,才来到此地定居,就住在这大山背后,人生地不熟,哪敢招惹孟富那条毒蛇。自从他发现俺家后,三天两头上门欺负、盘剥、压榨……”
——叹。高个老汉长叹一声,道:“咱们穷人就是待宰的羔羊。自从村里出了孟富那条毒蛇,乡亲们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过,饿死、卖儿卖女卖妻子的事,时常发生。”“兄弟,赶紧把孩儿背回去,烧锅热水,把他身上辣椒水洗净,伤处敷上草药。”
虽然小儿子被打的仍然未缓上一口气,但是两个老汉素不相识,却伸手救他们小儿子,季氏从内心感激,见他们要离开,慌忙将小儿子给丈夫,扑通,跪在他们跟前谢恩。
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劲,脚底生风,颜凤一口气将小儿子背回家。
心如刀剜看着小儿子伤痕累累,禁不住,心酸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季氏咬牙切齿对丈夫道:“这个仇,你不敢报,你枉为男人,你枉为人父,一头撞死在柱上得了。”
——子不孝,父之过。
小儿子被打的伤痕累累,是很痛心和愤怒,颜凤更多的是内疚、惭愧、忏悔,责备自己教子失败,小小年龄杀死那么多人,才闯下这么大祸患,心里又埋怨妻子平日惯着小儿子宠着小儿子。
手段到底有多恶劣、残忍,天不知地不知,也仅有孟富独自知道了,直到母亲季氏热水把他全身洗遍,小颜乌才缓过一口气,痛地大叫:“娘,孩儿疼……”
心被一把毒剑划破,眼泪再次一古脑儿涌上来,季氏刚要将小儿子搂在怀里,小儿子的伤势又叫她只得割爱忍痛,安慰道:“乌儿,你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忍着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命大,好心人救了你。孟富那条毒蛇,会遭报应的。”
毕竟还是个小孩,意外遭遇这般不要命的残忍毒打,一团抹不去阴影笼罩在小颜乌心头,他对孟富从未有过的一种恐惧。
好在只是皮外伤,尚未伤筋动骨,过了五天,小颜乌不但下床了,而且又跑到山上去,父母亲拦都拦不住他。
养伤五天里,大脑被恐惧笼罩,心头则充斥仇恨,颜乌暗暗发誓要报仇,要杀死孟富和瘟煞、豁嘴。他上山是为了练射箭,要练到在百步穿杨,伺机射杀孟富、瘟煞、豁嘴,一边观察孟富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