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暖的,赶路回来未曾好好歇着,茶入喉,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如音的心终是有了落定的感觉。
她轻轻坐在他的腿上,御皇柒故作嫌弃地道:“身上都是什么味。”
轻抬声,门外陶衍便应,依着御皇柒的吩咐去让小二备热水。
如音已将一杯茶喝了,放下看着他再倒,却是伸臂环住他的脖颈,不说话地贴在他胸膛前。
男子轻嗤,“这是做什么?”
手却已经回应地环上她腰间,收紧了几分。
“华枫郡情势如此,我在阴山镇实在无法安心待着,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想做些事——去了一趟梁宁,亲自感受了解了一番,这不很快就回了嘛。”
“那你都了解到了些什么?”头顶传来他淡淡叹息,带着几分纵容。
“不急此时说,累了,饿了,靠一会好不好?”
这一招果然有用,御皇柒哪里还顾得其他,只静静抱着她,任窗外月渐渐挂上枝头。
沐浴之后如音困意席卷,被御皇柒抱上床,这模样哪里还能说什么正事,他也舍不得,只轻吻着她耳际,让她安心睡。
…
另一间客房里,夙微生一个人在吃面,小二送来的。
五月的夜风很舒服,窗没有关,夙微生忽而感应到什么,执筷的手一顿,果然一道暗影出现在窗边。
抬头望去,熟悉的身影,低淡的声音道:“抱歉没打扰吧?”
“不会。”夙微生将面前本就吃得差不多的面碗推开,起身走过去,却又与他隔有一定距离。
“在梁宁,谢谢你对音儿的照顾。”
画允庭虽留在华枫郡,但知道如音去了梁宁之事。
“如音是我的朋友,是最好的知己,你不必——”
走到门外的陶衍听到隐隐说话声,本要敲门的手顿住,转身离去了。
…
这夜,军营营帐中,李皓天在烛火下看飞鸽传书。
信中除了告知皇都情况,还有施玉莹已经自尽身亡的消息,李皓天将纸条烧掉,起身面对沙盘,背着的手中掌心捏着一粒药丸,是解他身上蛊毒的。
施家已亡,如今麻烦又少了一个,写信的人让他在这边安心立功。
帐外远处隐有嘈杂声,李皓天微微皱眉,想必又是班垶那些人。
来华枫郡之前只以为自己要与画言成有交锋,未曾想班垶也是个难缠的人物,官职不高,但因为多年镇守华枫郡在此深得军心。
在李皓天看来,班垶不过侥幸立了一次大功便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完全不将他这个骠骑将军放在眼中,却愿意听命于画言成。
日前失了营垒,都尉被杀之事发生后,班垶更是对他态度不敬。
这样的情势,不管是班垶,还是画言成,在他眼中都是拖累后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