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需要路过那峡谷的人,总会先到这清梵寺拜一拜,祈求神佛护佑平安。
山中夜间寒凉,一名士兵过来用树枝弄了弄面前的篝火,画从年回神时看到身边的水囊旁多了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站住,你过来。”
刚要离去的士兵身影一顿,低头走回画从年跟前,画从年拿起油纸包裹,又看了看眼前人,身形瘦弱,便问:“本将军怎么没见过你?”
士兵低着头不回话,画从年又说:“这是谁带来的,拿去分给——”
忽而眼前士兵抬手将帽子一摘,长发散落,笑着走上前,画从年一怔,已经被人挽住了胳膊。
“爹,这是我给您带的油糕,挺好吃的,您尝尝!”
画从年错愕地看着身边人,篝火下一张明媚的脸蛋,不是他的小女儿又是谁。
“音儿?你怎会来此,胡闹!”画从年压低的声音,虽然是责怪之话但语气却也并不凶,带了几分无奈。
“爹,您先听我说,我是有事来平城,刚好送送您,不会乱跑的,我明天就回去了。”
画从年看看左右,才发现不远处站着另一个士兵,如音随他目光看过去:“王爷派了人保护我的,还有微生也在,就上回在我们家住——”
“爹记得。”
画从年收回目光看着女儿,叹气道:“爹让王爷照顾好你,王爷却是太纵着你了。”
“爹,您此次西行一路辛苦,女儿来送送也是应当的,不是只有爹担心女儿,女儿也会担心爹。”
如音从怀里拿出几个小瓷瓶,装的都是些备用的外伤伤药和内服丹丸。
画从年从皇都出发的那一日,画言成画玄朗仍被软禁未能相送,更不说远在苍梧郡的画夫人也未能见上一面,西行这一路,艰险未知,便是御景煊对画从年对画府的惩罚。
如音知道这一切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能做的唯有尽一点孝心。
打开油纸包,她让画从年吃油糕,这新鲜的比队伍里备有的便于储存的那些干粮味道要好太多。
如此乖巧孝顺,画从年很欣慰,“乖,音儿长大了,爹老了。”
“让她过来吧,你们也吃。”
“嗯?”如音才意会到画从年说的是夙微生,随手捡了个小石子抛过去,正好打在树干上。
背对着站在树下把风的夙微生看到落在边上的小石子,转回身,便见如音招手让她过去。
“老将军。”
夙微生站在面前,恭敬而有些拘谨,如音难得看她如此。
画从年语气温和:“音儿幸而有你照顾,但此处危险,你们明日天亮就得离开。”
“明白,明日我会带如音回去的,将军请放心。”
“微生,我爹让你也吃。”如音递过来油糕,夙微生摆手:“不用,我不饿。如果将军没事,我就先过去那边看看,把把风。”
没等说什么人就走了,如音转头发现画从年望着树下的背影,若有所思有些怅然,小心问:“爹……想二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