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的?”画允庭意外她如此笃定。
夙微生却没有说,她贴身带着的那块玉,只有他在附近时才会显出淡淡莹光。
是他的东西,但已习惯带在身上,她不想还,所以不提及。便转话题问:“两位将军与镇国公还好?”
画允庭也没追问,答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稳住。画府的人能做到。”
“如战场上两军相交,成败的关键更在于人心。”
画府于战场上经历的厮杀比这里更残酷血腥,一刀一箭,一瞬一息之间,一条命便可消逝。临危不乱才能挣得生机。
不管是手足还是父亲,画允庭都深知他们的秉性。
夙微生望着眼前男子,他的话让她想起曾于战场中见过的他,战马之上骁勇杀敌,铠甲凛凛,救她时如天神怜世,那一伸手,便是她此生都不能再忘的场景。
如今他身形是记忆中的模样,却藏于夜色不见天光,夙微生想起这快三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想尽办法留住关于他在这世间所剩下的,然而如今,她才明白最无能为力之事,是看到这样的他。
“诏月的浑水,你没必要蹚,等庆王之事了结便离开这里吧。”
夜色下身影已无踪,夙微生望着窗外银辉,心中是不敢问出口的话。
她能去哪里?
与他有关之事,是她活在这世上仅剩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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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华行宫
禅殿中念经之声从白日入夜不曾间断,几队侍卫轮岗巡逻,安静且严肃。
自从那日在皇陵地宫之外受到了惊吓,御紫千显然精神不如从前,到了深夜难撑,御景煊便命人送她先去歇息。
“近来我听到一些坊间流言,滕茗,你说是不是皇帝哥哥真的做错了,才会发生那么多意外之事——”
关上门之后,只留下滕茗伺候,御紫千的话毫无忌讳。
“公主不要多想,那些皆是无稽之谈。您应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这几日您消瘦许多。”
御紫千接过她奉上的茶,想到如今自己虽贵为公主却无人在意,心内孤独,只有这个侍女算得贴心。
“花盟主……可有消息?”
“公主,盟主让奴婢前来便是照顾公主的,入宫之后就未曾得到盟主指示。”
“这皇宫不待也罢,还不如曾经在鸣剑山庄的日子自在快乐。”御紫千道:“不如过阵子,我便向皇上求出宫去,以后——”
“奴婢斗胆,如今公主是皇上所剩唯一至亲,若能站在皇上身边予以支持宽慰,皇上必然欣慰。待到一切稳固,公主所求无论任何,皇上岂有不答应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御紫千因滕茗的话心绪飘飘然。
到时,她想要的皇兄会答应吗……
…
伺候御紫千睡下,滕茗端着茶壶去茶房,趁着无人之机翻窗出去,避过巡逻的侍卫,不久来到南院。
轻功上了屋顶,小心移开一片瓦,往下方屋内瞧,是施玉莹还有李皓天的身影。